宜音顺着这个思路捋了一下，既然叔父当初笃定李承明会殒身江南，而且就此派出了三哥哥，那就是说，李承明的死应当是叔父造成的。

宜音撑身问李承晔：“当初你对五皇子下手的命令是你离开长安之前，从宣宗皇帝手中接到的吗？”

李承晔已经明白宜音猜想到了什么，他说不是，“那次前往的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协助五皇兄剿匪，父皇也是这般同我说的，知到我到江南，见到五皇兄之后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是你的人发现匪首与五皇子有来往？”

李承晔说：“不错，我们刚去就被卸了兵权，除了贴身近卫之外，其他的人都被五皇兄以匪患猖獗，当地的驻守军队太过于疲惫为由，将我与杨三带过去的人都编入当地驻守队伍当中。而后，我与杨三跟着当地官员轮着番地吃酒，吃了了大半个月……”

宜音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吃酒？只是吃酒吗？”

李承晔正说的一本正经，哪成想她的关注点在这个地方，紧忙解释：“真的只是吃酒，虽然，地方官也有些不正经的心思，但是我没有接茬，所以就只是吃酒宴饮。再说，我当时已经有明珠儿了，哪里还会对别的女子上心，男德还是要守的。”

“男德？”宜音被他的说法逗得发笑，随即满意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以后也是，九殿下可要守好男德。”

李承晔也笑，“那是自然，本王家有娇妻，时时谨遵妻训，一刻不敢忘记。”

宜音喜欢他这般说，好似一场沉溺其中永远都舍不得清醒的甜梦，她与他做了夫妻，她与他有着寻常恬淡的岁月。

小鹿眼浸着笑意，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就该是如此的，九郎不许忘记我，不许喜欢别的女子，即便是，即便是以后我不在你的身边……”

她说着，一时想到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的，又实在不忍心他一个人孤单，便改了口：“以后倘若你身边有了别的小娘子，你可以别记着我，但是你不许待她和待我一样，不也不许爱她和爱我一样，在你心里，我不能和别人相同。”

李承晔心疼的不行，叹了口气，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我身边不会有什么别的小娘子，我身边就只有一个明珠儿，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李承晔此生唯一的妻子。”

宜音怔怔迎视着他的眼神，两个人均在这一刻的对视中沉默了下来。

言语苍白如斯，窗外一声遥远的闷雷，惊扰了他们的这一场绮梦。

宜音敛目，浅浅笑了下，说：“九郎的话，我记住了。”

李承晔红了眼眶，固执地紧抿着唇，半晌才开口：“不光是要你记住，明珠儿，我总是要跟着你的，无论生死，总是要与你一起的，你不能丢下我。”

宜音抬指按上他的眉心，安哄道：“不会，我已经舍不得了，我的九郎这般好，我舍不得丢下，其实也舍不得抛给别人，我都是浑说的。”

她无力地笑了笑，“你若是真有了别的小娘子，我会生你的气，会很难过，会难过的不能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