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身手了得，什么武艺高强，围捕多大的猛兽，只要一张网就够了，这网叫做情网。

张洛说到此，略有感慨道：“说实话，太后娘娘提出来的时候，下官心中还颇有疑虑，可是那刺客竟然真的就撞了上来。可见娘娘慧眼，臣等实在望尘莫及。”

张洛这话并非恭维，而是实打实的敬服。

李承晔听在耳中，面上佯装镇定，心中却欢喜过甚，他的明珠儿总是那般聪颖明慧，与众不同。

他蜷缩了下叩在几案上的手指，靠后椅背仰了下，换了个适意的姿势。继续问道：“杨忠藏匿林家后人，又将她送进宫，到底意欲何为？上次中秋宫宴上，此女给太后与圣人下药，看着不像是杨忠的手笔，应当只是皇后所为。”

“是，宫宴上的事情，经审讯，那女犯也招供，是受皇后宫里的李嬷嬷指使。”张洛说：“但是说不通，该女犯是杨忠私藏的人，而且能与暗卫铁面相熟，王爷也知道，暗卫是分等级的，等级越高，身份越神秘。该女犯早在皇后进宫之前就已经被安插在了后宫，杨忠应当别有目的，皇后并不知情，中秋宫宴上，承恩殿的嬷嬷指使该女犯给太后和圣人下药，应当只是歪打正着。”

李承晔捋着这里头的关系，沉默着没有说话。

张洛继续道：“太后娘娘有话，不得动用大刑，这女犯也实在嘴硬，什么都不说，所以现在难就难在这里，我们的线索都能串起来，但是得不到供词。”

“皇后对杨忠在宫内安插暗桩不知情应该是真，但要说承恩殿在宫宴上下药之人选中林氏是歪打正着，却说不大通。”李承晔抬了抬手，“在皇后进宫前，是寿康宫掌管后宫事宜，太后宫里的上下人等都是……都是太后亲自筛查过的。”

那些人都是能信得过的，因为是李承晔自己经手查过的。他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张洛抬首望了一眼，心中明白过来后，越发觉得面前这位主子还真是煞费苦心。

张洛也识趣得很，点头应道：“太后娘娘亲自经手，原本应当万无一失，所以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的意思是，皇后还没有那么大本事，她的手伸不到寿康宫去，你从女犯林氏那边查抄出来的那些所谓证据，都那么明显指向承恩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下药之事是林氏借着皇后的手推动的。”

“这？”张洛顿了片刻，一拍脑门，“果真如此，这样便说得通了。”

“是说得通了，”李承晔却还有疑问：“皇后并不知女犯林氏的底细，但是林氏乃是卫国公府上藏匿的人，算来杨忠对她有恩，这么一手，倒像是恩将仇报的意思？”

张洛摆首，回道：“下官还未说完，这里头还有一个案子。江南林氏与永平侯有姻亲关系，林家娘子林衡，也就是这女犯的亲姑母，曾经被许配给了永平侯徐徵，与其成婚后诞下一女，后来林氏又抛夫弃女，来了长安，进了卫国公府。”

卫国公府？

李承晔原本松松搭在圈椅上的手指骤然收紧，他记得宜音说过，她的阿娘也是江南人士，姓林。他紧张问道：“难道是杨晟大人的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