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烟还未回到房中，小侍女便跑过来，嚎哭道：“姑娘，你去哪了呀，前面府上鸡飞狗跳地找你，王爷连听云小将军都派出去了，就是寻不到您，我都要急死了。”

“外面走了走，出门的时候你不在，就没有同你说。”柳含烟任由她挽着手臂，两人一道往房中走。

进了屋子，侍女倒了热茶给柳含烟，柳含烟接过，双手捧着盏壁，冻僵的双手渐渐苏醒，变得温暖，滚烫。

小侍女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又看着柳含烟眼睛红红的，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她也识趣，陪了半晌，说：“灶上还热着饭菜，我去给姑娘端来。”

“有劳你了。”

柳含烟并没有使唤人的习惯，平日里饮食起居大都是自己亲自动手，对人也客气，身边就这么一位侍女，平日里两人相处便是这般，小侍女也习惯了，摆了摆手就出去了。

她依旧捧着茶盏坐着，清瘦的身影现在昏暗当中，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安走到门口，略站了一会儿，才抬手敲了敲门框，唤了声：“柳姑娘。”

“啊，是于内侍。”

柳含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站起身，这才觉得房中太暗了，便说：“于内侍稍等，我将灯烛点上。”

于安点了点头，就近取下灯罩，引着烛灯，习惯性地用手拢了拢，待燃着了才重又罩上灯罩。柳含烟也点了案上的灯，室内一下子亮了不少。

柳含烟比了比圈椅，说：“于内侍坐吧。”

于安摆手，“不坐了，王爷进宫去了，身边没人跟着，我是有几句话想跟姑娘说，说完就要走了。”

柳含烟点了点头，便也站着听他说。

于安垂着手，攥了下衣袍，开口道：“许大人前面来过府上了，他也因着姑娘的事情，奔走了大半日，策马往南城门跑了一趟，才回来的。”

“那，他现在……”

于安道：“姑娘放心，我已经同他说了，姑娘回来了，他还要赶着回去，晚上太医院当值。”

柳含烟点了点头，于安说完，也沉默了。

柳含烟见他不说话，便问道：“有劳于内侍了，还有什么事吗？”

于安摇头，说：“没事了，姑娘早些休息吧，王爷明日回来怕要问话。”

“好，我知道了。”

于安说：“那我就告退了。”

他往出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比刚才似乎还要拘束，两人对视着，片刻，于安垂下头，声音也低了许多：“我还有几句话，是我自己想对姑娘说的。姑娘幼年失怙，漂泊无依，如今，也该苦尽甘来了。姑娘有自己的主意，但是身边的人，也望着姑娘能好好的。”

还要怎么说呢？他能说出来的，也就这些了，他绝口不提自己一整日的担心与忧惧，他只希望她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