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与皇后无声对视片刻,猛地甩开她的脸,拿出巾帕细细擦着手,语气还是温和,“皇后安分一些,你毕竟是娘娘的妹妹,朕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所以你该明白朕的意思,但若是娘娘不好,那皇后怎么也要陪着她。你知道朕对她的心思。”
皇后一手撑着扶手,粗粗喘息,缓缓落下泪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在她眼中懦弱无刚的皇帝会骤然翻脸。她恨声道:“我是杨家的女儿,我有父亲有三哥哥,杨宜音只是我们杨家推出来的一颗棋子罢了,你敢?”
皇帝哂道:“皇后啊,做梦还得挑个合适的时间。当初逼迫朕上位的可是你父亲杨忠,满朝文武跪请朕尊娘娘为太后,背后的主使也是杨忠,朕这个皇帝本就做的不情不愿,你以为朕有多稀罕!朕登基三年,别的或许没有,但是剿了你杨家的兵力还是有的,你大可以试一试朕敢不敢!来啊,皇后,玉石俱焚啊,朕不怕,你该问一问你三哥哥怕不怕,你父亲怕不怕?”
他坦诚承认了自己对杨宜音的心思,为了杨宜音,为了太后,为了他名义上的嫡母,他竟然不惜与杨家玉石俱焚!
“你疯了!”
杨观音不可置信地侧首望向他,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以往的温和懦弱,但是她并没有看到。
皇帝微微勾唇,“皇后怎么会这么认为呢,谁都会疯,但是皇帝不会。”
他朝她伸出手,温声像哄孩子一般,说:“好了,好了,别怕啊,皇后,别怕朕,你想要什么?想要朕宠幸你,还是想要什么?说出来,朕听一听,你们杨家不是惯会做生意的吗?朝廷的盐铁兵器,途经江南,都能卖到倭国去,观音会不会?朕对此很有些兴趣,观音说出来,咱们也谈一谈,说不定就谈妥了呢?”
私贩盐铁是通敌之罪,皇帝这是在暗示朝廷已经掌握了杨家通敌的证据,他传达给杨观音的意思是,他之所以隐忍不发,只是因为太后的面子。
杨观音瘫软在圈椅上,微微启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皇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她逼近,抬手按在她颈间的珍珠扣子上,轻轻解开,再往下,指节触到她的皮肤。这是她以前渴求的,但是现在,这样的动作竟像是利刃抵着她的喉咙一般,让她战栗,恐惧,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陛下,不要,”杨观音半晌才回过神来,双手护着胸前大片裸露的皮肤,顺着圈椅滑跪在地上,呜咽哀求道:“陛下,妾知错了,妾真的知错了,还请陛下宽恕。”
皇帝极为嫌恶地“啧”了声,俯身几乎贴上了她的面颊,“不要?皇后还真是善变啊,渴求着,又拒绝着,朕该如何呢?”
“妾知错了,妾真的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