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晟还不知道宜音怀孕的事情，他安插在长安的眼线只是告诉他，说摄政王府最近频繁传召太医，所以他给宜音写信，试探问她的情况。

那坏丫头，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瞒得严严实实。

“六娘、她，她有孩子了？”

杨晟握紧了手中的杯盏，心中的惊恐大过欢喜，一时竟怔在原地，忘了反应。他知道宜音现在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自从知道她中了鹤丹之毒之后，这些年他四处寻访，可谓是找遍了大周境内的名医。

他得了方子之后，便给乌兹的长公主去了书信，只是没想到中间出了波折吗，最后符离落在了李承晔手中，他原本拿捏不准李承晔要符离做什么，后来长安的眼线传来了消息，他才知道李承晔与六娘的纠葛，所以上次他来长安便是试探李承晔。

按着那些医士的说法，宜音已经服下当初出孙汝给的解药，三年之内应当是无碍的，却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难怪他的眼线说这段时间摄政王府频传太医。

“多久了？”杨晟慌乱问话，一不小心带翻了桌上的茶盏，茶水瞬间打湿了衣袖，他也顾不上收拾，只死死盯着柳含烟。

若是超过四个月，只怕凶险。

柳含烟冷冷说了声：“两个月多月，快三个月了，上次殿下召见许太医和孙医仙给娘娘诊了脉。”

“还好，还来得及。”杨晟这才稍微缓了口气，又问柳含烟：“脉象如何？”

面前这人是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但是柳含烟在再怎么恨她，都改变不了他是宜音的父亲，在对待宜音这件事情上，他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方才柳含烟虽然出言讥讽他，但是她知道杨晟是一位疼爱女儿的好父亲，她没办法在这个上面骗他。

柳含烟不愿看他，别过脸说：“太医说六娘脉象还好，胎也坐得稳，但是必须近期就服下解药，否则不但孩子保不住，她的身子也会亏损，到时候连半年都难以为继。”

“我所料不差，”杨晟徐徐点头，说：“所以你才会在那日去阿衡灵前……”

“别提我母亲！”柳含烟被他一言激怒，厉声斥道：“你有什么资格配提我母亲？你当初趁人之危，拿我父亲威胁我母亲，让她跟了你，又让她从正室元妻沦为你的妾室，还让她背上了抛夫弃女的骂名，杨晟，我父母接因你而死，这么些年以来，你可能也有安睡？你难道就不怕他们的魂灵来向你讨债吗？”

杨晟沉默听着她的谩骂，并不辩解一句。

柳含烟死死盯着他，恨得不手刃仇敌，这是她当年在泥沼当中生不如死的时候想到最多的场景，但是如今仇人就在面前，她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