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观音久久瘫倒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

李嬷嬷行了礼，转身退下，刚出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凄厉又怪异的哭声。

“阿娘……阿娘！”

杨观音哭得一度昏厥过去，但是殿外的内侍仿佛都没听见一般，没有一个进去问两句的。

她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有多空旷，悲伤荡漾在其中，回音经久不散。她嗫嚅着，唇角抖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猛地想起上元节皇帝的那句话。

“丧亲之痛，皇后也会切身体会。”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

***

“娘娘，我要出宫，我要回去。”

杨观音来到寿康宫求见太后，一进门便只有这一句话，通红着双眼，面容憔悴不堪，发髻像是梳理过了，但失去了以往的精致。

宜音看了她半晌，就在杨观音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却点了点头，“去吧，我让人送你出去。”

杨观音木然站在原地，这个时候，无论是宫妃对太后的礼仪，还是妹妹对阿姊的礼仪，她都忘记了，甚至没有说一声感谢。

推己及人，宜音看着立在殿中仓皇茫然的她很可怜。

宜音是让自己宫里的内侍送杨观音出去的。

内侍持太后之令，一路上往卫国公府而去，出了宫，马车几乎在疾驰。杨观音知道她阿娘已经没了，但是她还升级不断催促快些，再快一些。

一下车，内侍赶来想要搀扶的时候，杨观音挑起帘子踩着脚凳走了下来。

来门口相迎的人是杨三郎和她的夫人。

杨观音一看到兄嫂，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流，“三哥哥。”

杨三郎也不由情动，红着眼眶上前，抬起手又顾及到周围的内侍，便做了礼，比手说：“皇后娘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