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秋闱放榜。
柳绮召不负众望,不但考上举人,还位居榜首,妥妥的解元之名。这可真是天大的喜庆事了。
柳府上下喜气洋洋,主子奴仆并至近的好友摆了好几桌酒席。
夏金叶现在女老板做久,也颇有些豪气了。陪着一些上流社会的夫人小姐吃好喝好,喝好吃好。更兼挚友徐氏在场起哄,现场一度热烈非常。
酒过三巡,妇人们最常聊的当然是儿女夫君那点儿事,这柳绮召的婚事也成了热门话题。
徐氏亲近最能说的上话,“以前我就看好绮召这小子,但因为之前孩子太小,我就没敢提。如今十五岁,眨眼就是大小伙子了。这亲事啊,也该放到明面上了。夏姐姐你就说吧,你们家中意什么样的姑娘,别的地方不好说,至少这西金城,就没我说不上话的。”
其他妇人也起哄,“是啊,是啊,徐妹妹人脉最广。谁家有好姑娘,她都落不下...”
这时候一个跟邹家稍微有关联的窦姓夫人开口了,“你们还不知道吧,这邹家啊,也在相看女婿呢。”
“邹家?哪个邹家?”一位姓何的夫人接话。
窦姓夫人摸了摸手帕,“还能是哪位啊,就我夫君的表姐家啊。”
何姓夫人了然抚掌轻笑,“你表姐,啊,那我知道了。你表姐是王淑云,我认识的。那你说的这家该是桂北街的邹大人家。邹指挥使嘛,军营里当大官的。”
这位夫人一接这话茬就停不下来了,“哎呦喂,那家眼光高着呢,一般公子可是看不上呢,不但要家世,还要有人品,有相貌,这可真是万里挑一了...”
这位夫人才说完,就见柳绮召上前答谢,举着酒杯,“绮召敬各位夫人,多谢参加绮召的学子宴。大家随意些,就如在自家便是...”
何姓夫人一见这小公子,一米八的个头,身着浅蓝色直缀,清秀俊朗,温润大方。一下子就入了眼,看着夏金叶,“夏姐姐,这位不会就是府上的小公子吧?”
夏金叶谦虚点头,“正是犬子呢。”
“哎呦喂,这相貌,可是随了你了。早前见你闺女已经惊住我,如今再看令郎也是不遑多让啊,真真是天赐的姻缘...”说这话,性格开朗外向的她已经想去保媒拉纤了。
可冲动过后,她环顾四周看了看柳府...
心里有些失了底气。
怎么说呢,这家不缺钱,公子也是好样的。不光读书好,样貌也出众。可就一点,门槛低了些。商人啊,不管多有钱还是差了些。
再说,这家原是罪臣家眷呢,虽然不知道怎么脱籍的,但终究有案底在...
她心里想着事,脸上的热情自然也是跟着变化的,有心人怎会感知不到。
柳绮召也不知道看出来了没有,一点不介意,敬完酒就走了。
可夏金叶这个做娘的,这么多年一直谨小慎微,察言观色的,怎会看不出何夫人的变化。
...
一样的消息,也很快传到邹府王氏的耳朵了。只因为她一直关注着柳绮召。从那日分开后,派出侍卫长秦建去调查,没多久就有了反馈。
她当时在书房里,跟何夫人的想法差不多。读书好,人品调查下来也不差,模样更是万里挑一。可就是...
家里的情况太复杂。
尤其是知道是柳良的后代后,她心里就更矛盾了。摇摇头,算了,不合适的,再有眼缘也不能迁就。这可是女儿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呢。
别的不说,万一哪天皇帝知道后再次降罪,她女儿嫁过去岂不是白白受牵连?!
不曾想,没几天后,她知道乡试放榜后,还是没忍住派了小厮去打听。这一听人家考了第一名,中了解元,她的心再次活络起来。
解元呐,这就是天生读书的料。那通过以后的会试也不难了。会试考的好,若进了殿试面见了皇上,凭这模样岂不是有可能被钦点为探花?
到时候榜下捉婿,这小子还不知道要便宜哪家权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