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参将他们返回西北大营时，姜怀大将军已经收到战败的消息了。

用类似的流程，又把关键人物盘问了一遍。

他的眼神，不着痕迹的在邹指挥使和庞副将身上掠过，并未马上对事件作出定论。只在离开前提醒，“我可告诉你们，锦衣卫指挥使大人马上就要到了，此事到时候会由他来主审。我不管你们谁是魑魅魍魉，到时候总要现出原形的。”

...

韩忠带着一伙人，动作极快，隔天就赶到西北大营。

算上他这次，柳绮玉等人，已经被盘问了三次了。

韩忠做锦衣卫做久了，当然是十分有手段的，想要调查出什么结果，他都能给你做成喽。他私下来到姜怀的帐篷内，打算先听听这一把手怎么说。

这对老少对调的翁婿，看着很是滑稽。

姜怀虽然把女儿嫁给韩忠做了填房，名义上是韩忠的岳丈。但他根本不敢托大，对韩忠还是像以前一样尊敬。指挥人上了最好的茶，随后两人落座。

韩忠喝了一口茶，先说话的，“依你看，这事到底是原守卫南城门的人做的，还是后来替换的那小子做的？”他说的，一个是柳绮玉，一个是霍齐光。

只不过，这俩人官职太小，不配让他记住名字。

姜怀仔细回想了下，“这两个年轻人，军籍都是西北本地人。按说，不该被东北那边收买才对啊~”

韩忠嗅到不寻常，“哦？你的意思是...”

“呵呵，我的意思是，上面定有大人物指使啊...”

韩忠再次喝了口茶，然后放下茶杯，“我对你的手下不熟，你就与我直说，究竟怀疑谁就是了。”

姜怀直言道，“若说最有可能，该是我的心腹庞副将才对。”

这话一出，让一向善于设计经营的韩忠笑了，“你啊你...”他岳丈能对他敞开心扉的说，说明他们两个的结盟又稳固了。

想到这，他转了话题，“哦对了，你马上就要有外孙了，你要当外公了。”他自己都没想到，四十多岁，还能宝刀不老，让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怀上孩子。

他也是来之前，才从府医口中确认的。

基于这层考虑，这个年轻岳丈，他也得拉扯到底。见姜怀脸上露出喜色，他出言安抚，“你放心，如今你我已是一体。我怎么会忍心让柳良和项峰的例子，在你身上重演呢？！”

他这是直接点破了姜怀的担忧。

这话说完，姜怀果然抬头，语气感激，“大人...”

可以说韩忠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的上位史，跟当初项峰踩柳良的上位史如出一辙。他其实很怕将来，韩忠看上自己的心腹庞副将，让一样的历史在自己身上重演。

所以，外人都道庞副将是他的心腹。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一方面要假装维系庞副将，让他以为还是自己的心腹；另一方面，他又要时刻防备庞副将，悄悄扶植他人，平衡庞副将的权力。

而被他指定用来平衡的人，就是他的表弟，邹指挥使邹敏治。毕竟血浓于水，怎么也比个外人强。再说，他表弟没有儿子，家族兴衰到他这一辈也就画了句号了。那么，名利心自然也就不那么重，不担心他有野心对自己取而代之。

但他又不好一下子做的太明显，只能慢慢规划。

而上次的比试，柳绮玉之所以会成为第一名，不光是邹指挥使说情带来的效果。更是因为，扶植新人，本就是他心里计划的事。

总而言之，西北军中，他在操控两股势力。

庞副将一脉和邹敏治一脉。

如今出事了，恰恰将两派的种子选手牵涉其中。那他要定罪，就必须从二人之间做选择。需得保一个，放弃一个。

而他，思前想后，打算放弃庞副将那边。

要说，柳绮玉的命是真不错，她怎么就那么“慧眼识珠”的...知道挂上邹指挥使呢。现在邹敏治的春天来了，她作为一股绳上的，自然机会多多，晋升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