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玉勾唇，“殷姐姐，来之前，我对姐姐的事情稍作了解。说实话，我对你的遭遇十分同情。抛开官家身份，我为你如今的成就感到自豪...”

殷素娥再次懵了，“你说什么？”以前来招安的上官，私自见她的也不是没有。但没有一个是尊重她的。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意思。

你被人强奸了，我们同情。但你也不该把主家老爷杀死，毕竟你只是个卖身为奴的奴婢，命都是主家的。

更有说的难听的，“若不是你自己不守妇道，给人误会。回到乡里后，又如何会勾的有妇之夫，做那破坏家庭的恶人。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多少家庭？”

还有的，直接打发书生来当说客。书生看着她，如看苍蝇，就差指指点点了。满口的三从四德，大义凛然，还指责她，“你说说你，自己不走正道也就算了。还诱拐这么多无辜女子上山，你难道就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吗？”

她最开始当然不服气，嗤笑，“哼，你又如何知道众姐妹不是自愿上山的？啊？她们个个身世悲苦，世俗无人管理才被逼上山的。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她们的心里话？”

书生回，“呵呵，这些女子早就被你挟持了，如何会与我说实话？”事实是，他嫌她们脏，不想多接触。

殷素娥如何看不出，他眼神里的蔑视。

如今，突然来个年轻俊秀的将军，叫她姐姐，还说保证没人欺负她，还说为她的成就感到自豪。这一刻，她的心有那么一丝丝被感动了。

这是一种叫做被理解的东西。

她抬起戴着蛇皮手套有些粗糙的手，擦了擦眼泪。但她没有感恩戴德什么的，很快调整情绪，说的坚决，“小兄弟，你不用多说。要我殷素娥投降，必须满足我一个条件，否则免谈！哪怕你现在就杀了我，我也不会屈服。”

只要能提出条件就好，柳绮玉继续引导，“姐姐请说。”

殷素娥身体稍微前倾，一双眼睛微红，透着咬牙切齿的狠厉，“我要你，帮我和姐妹们，报仇！若你可以做到，就是让我们死，我们也甘心！”那就是不惧刑罚的意思。她们为了活下去，肯定这些年手上人命官司不少的。

别人不说，就她这个匪首，就曾杀死过一个正八品的官员。就这一条，她就没生路。

殷素娥是个爽快人，且柳绮玉直觉上相信...她也是个守信的人。微笑，“姐姐，我现在不知道具体你们的仇人是哪些，可否请你列个名单给我。”

见殷素娥眼神防备，她解释，“你知道的，我只是个千户，没多大权利。但是，我的家世还是可以的（忽悠），说不定可以帮你们达成一些。但...还没看到名单前，我不会给你空头许诺，这是兄弟对你的尊重。”

柳绮玉说这话的时候，脸微微靠近，目的是想让对方看到眼里的真诚。

却忘记，她现在是个男子，且是个年轻俊秀的，初次见面就给殷素娥留下好印象的小哥。此时她突然靠近，看起来就像在调戏人一样。

殷素娥急急躲开，保持距离。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侧的碎发，“好，我答应你。”缓了一会，她再次看向柳绮玉，“可若我写好名单后，如何交给你？”

柳绮玉一见有门，笑了，“三日后，还是这间包房，我的人在这里等。”

她的眼神一直盯着殷素娥，让殷素娥脸上出现不自然，直接站起，“好，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殷素娥刚抬起脚要走，就被柳绮玉叫住，“姐姐，等一下。”随之站起，怀里掏出五百两的银票，拉过殷素娥的衣袖，放到她手上。“我听说，你帮里有几个姐妹身染重病，这些银子，你先拿去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