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冰儿轻轻地摇摇头,“我总觉得,他有话要跟我说。你不知道,从前的时候,他最怕我生气,我一生气,他就不敢说话,只会着急……”张冰儿的呼吸再度急促起来。
沐阳示意李沅不要打断,静静的听她说完,
“我想了一天一夜,越想越觉得,他一定是有话要对我说,可是我……我一冲动,我怎么……或许,我应该听他说完,”张冰儿已经泣不成声,心中满是懊恼,“他为什么不躲开,我以为,他不会傻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我那一剑刺在他胸口……我不想……我不想这样……”
张冰儿捶着胸口,感受到拳头砸下的力道,能让她感觉好受一点。
“师姐,他都已经成亲了,你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李沅用身体护着将要瘫软下去的张冰儿,她想不通,从前的那个坚毅果断的张师姐,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模糊了底线,变得这样脆弱?
“吱呀……”
门开了。
淳于泽猩红的眼睛像是熬了无数了通宵,看到张冰儿,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沐阳和李沅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你来干什么?”李沅认出来,这个人,就是淳于修的弟弟,淳于泽。
“冉姐姐,大哥他……”
“他怎么了?”张冰儿想要起身,却一下子跌在地上。
淳于泽也匍匐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不,那一剑,绝不至于伤他性命,不可能……”张冰儿喃喃自语着,即使恨到极点,她也没舍得下狠手,她不敢信,即使淳于泽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仍不相信。
淳于泽强忍着眼泪,哽咽着说:“大哥不吃不喝,也不肯服药,今天早上……”说着又伏在地上痛哭一阵。
“噗……”张冰儿吐出一口鲜血,血滴挂在嘴角,也染红了胸前衣衫。
“冉姐姐,大哥的心,我们不懂,姐姐,你也不懂吗?”淳于泽抽泣着问,从怀里拿出一个绢布包着的物什,托在掌中送到冰儿眼前,是那天张冰儿丢给淳于修的手镯,也是与他成婚前送给她的那个手镯。
他后来还为她买了许多东西,但是那个玉镯对她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她总爱戴着。被关到牢房的时候被看大牢的人摘了私吞了,后来她找她的义父帮她寻了回来。
那晚,她说通知新娘夫家明日迎亲的那晚,她临走之前,把玉镯摘下来狠狠的摔在淳于修的身上,掉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如今,被修好了,断口处用金线缠丝拼接着。
她颤抖着接过修好的玉镯,鼻尖又是一酸。
“大哥临终前,要我把这个还给你,他说,”淳于泽想到伤心处,又是泣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