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烟和离念一起站起身来，司烟半信半疑的问道：“阁主怎么了？”

“阁主刚才……”那姑娘咽了咽没敢说出来，黄怀岩方才是在欣赏歌舞，只怕离念离开了之后就不只是欣赏那么风雅了。

“是舞娘，舞娘里面有刺客。”

离念和流萤跟在司烟后面，一起赶去暖阁。

“夫人别急，刺客已经被拿下了，阁主……阁主也没有……”

下人为司烟掀起厚厚的挡风帘，离念没有跟进去，站在台阶上看着蜷在庭院中的浑身是血的女子。

流萤脸上漠然，手指关节却握的发白。

离念将手附在流萤手背上，直到她松开紧握的拳头。

那位刚才还在轻歌曼舞的妙人，此刻却成了阶下囚。看她身上的伤痕一定是经历过一番打斗，怎么此刻周围都是黄怀岩府上的小厮，一个手持兵器的护卫也没有？

这人未免撤的太快了些，看来今日是无功而返了。她低估了黄怀岩对她的防备，黄怀岩只想让她看到他色令智昏的一面、生活奢靡的一面，却把自己的实力掩藏了起来。这黄宅的暗处究竟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不得而知。

“我们该告辞了。”离念向流萤递了个眼色，流萤会意走上台阶。

暖阁内一片混乱，舞妓在靠近墙角的地方跪倒一片，有几个怕的直抖，但是没有一丁点声音发出来。跳舞的地毯上还有点点血迹，地毯被搓起了褶皱。

透过重叠的人影，还能看到黄怀岩半躺在榻上，地上扔着血浸的外袍。

司烟被侍女提醒才看到站在外间的离念。

“让夫人见笑了。”

“哪里！谁能料到会发生这种不幸的事，让黄阁主休息吧，我们就不多留了。”

“怠慢了。”司烟一边赔罪，一边送离念出门。

……

“流萤，心软了？”离念没有回头，但她知道流萤一定能明白她意之所指。

“没有！”

流萤冷着嗓子道。

“虽然我们现在行走在日光之下，但是不能忘了保命之法。心软，何异于引颈受戮？”

“这句话说给你，也说给我自己。公主事成之后，我亦有所放松，可是我们的路远远没有到尽头。”

“你要记住，我们只听命行事，不能够擅作主张，别人的恩怨情仇都与我们无关。”

“如果因为过去的事情而左右现在的行动，那我们永远都爬不出那座深渊，永远都不能像个人一样活着。”

流萤胸口剧烈的起伏，几番咀嚼还是将话头咽下。

流萤以前从不会犹豫，她的行动永远最快，她永远是最服从的那一个。

一个没有心的人，最适合做暗影，所以离念才挑了她。

可是现在她的心活了，她开始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