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念一怔,金麟公主恢复身份之前,一直是黑纱遮面,连艮子尘都未必见过她的真容,更何况是不常见到的离念呢?
“没见过,有什么相干吗?”
“没什么相干,只是她去见林子琼的时候……她去见林子琼之前……唉……”
“她去见林子琼的时候露了真容?是吗?”
“……”
艮子尘揉着额角,心中已然乱了方寸,连带着气息跟着浮沉。
“不止如此,她还特意打扮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又想,公主对林子琼是不同的,即使我不愿意相信……”
窗边的离念猛地将身子挨下来,像是在躲避什么人。
“怎么了?”
离念曲着膝远离窗边,摸了个凳子坐起身来,食指抵在嘴边,示意艮子尘小声。
艮子尘屏气听了外面的动静,习武之人耳力比寻常人要好上很多。
除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并没有什么特别,来人之间甚至都没有交谈声,等这一阵脚步声远去,艮子尘才比划着口型,道:“走远了。”
离念闻言松了一口气,从进了这屋子,两人一直在交谈,连口水也没喝,此时一停下来都觉得有些缺水。
“看见谁了?这里算是隐蔽的,怎么这么巧?”
离念讪讪的笑着说:“我哥!”
“上官公子?你躲他干什么?他看见你在这儿又能怎么着?”
“快别说了。我今天才回来,还没见他呢。本来想着先去公主府找你,拜见公主,这不是在门口就被你拦下了么!他要是看见我肯定又要骂我不去找他。”
“这有什么,你就说你找了没找到不就行了。反正他也在这儿,要不待会儿我们一起去打个招呼?”
“咳咳……”离念一口茶混着空气咽下,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千万不要,他干他的,我干我的,正事上,咱不联系。再说了,我离开的时候是先斩后奏,他正憋着跟我算账呢,我还敢往他眼前凑?还是等等吧。”
艮子尘哭笑不得,拧着眉道:“你们兄妹俩……”
“我说你是请我吃饭的吗?”
只顾着听艮子尘诉苦了,忘了这会儿正是饭点,肚子已经在抗议了。
“吃,吃吃吃……”
长宁楼尚有一张桌子接一张桌子的大食厅,虽然也有包间但毕竟很少。相比之下薄暮歇就是专门供私人宴请的地方,不仅每一处之间都有固定的距离,且每个包间都像一处独立的小院子,风水景观也别具韵味。
更重要的一点,院门口有专门为这个院子的客人服务的人,没人叫的时候就像守卫一般守在院门口,绝不靠近一步。
长宁楼的饭菜在凤至都是出了名的,薄暮歇的饭菜虽然口味上有细微的差别,也不输长宁楼的手艺。
原本两人没打算喝酒,看着倒在桌边的艮子尘,离念陷入了深深地忧思中——果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她没有跟艮子尘酣畅淋漓的喝过酒,但是公主府挡酒的情形还依稀在眼前,艮子尘看着也不像酒量这么浅的人啊,怎么才几杯酒就不行了?
她想着要是她扛着艮子尘进了公主府中,这得传出什么来?
本来就是艮子尘跟公主正在闹别扭的时候,自己可不能上赶着去挨一刀。
但是将艮子尘一个人扔在这里也不合适,虽然这里的人表面上对他还算恭敬,但是他一没有官职,二又不是在凤至有根基的人,万一那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