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公子是识礼之人，只是有些情绪没有疏通，故意做出拒人千里的姿态。时间久了，两人也相熟了，断没有一直冷脸对人的道理。”

“可大师刚才不是说，我哥对游公子的死并不是十分伤心吗？”

“是啊，那时候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令兄也逐渐恢复到了从前的性子。不过好景不长，差不多月余时间，两个人爆发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或许说争吵也不准确，应该是游施主被玉林公子骂得非常惨。小沙弥以为要出事，所以急忙来报我，当我到时令兄盛怒已平，将自己关在房内，游施主则面无表情的立在门外。”

“他们因何事而争吵？大师见谅，大师所形容的与我认识的兄长实在差别太大，因为在我看来兄长即使算不上虚怀若谷，也绝非刻薄之人，我相信沐阳也是如此认为的。”

离念解释道，上官玉林在她眼中是一个有担当并且心怀善念的人，在她疑心玉林实力不足时沐阳还为玉林说了不少好话，所以她认定上官玉林绝对不是像镜玄所简单描述的一样为人尖刻冷漠又无理取闹。

“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听小沙弥说那天他们两个人约好了一起下山，不知道下山后发生了什么，导致玉林公子对游施主的态度急转直下，不过贫僧化外之人，不好多问红尘事。”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两人交恶，分道扬镳也是自然的事！但我听大师的意思，游公子之死与我哥有关系？”

“有道听途说，亦有亲眼所见。我姑且说之，夫人姑且听之。”

镜玄接着说道：“后山之上有峭壁，峭壁之上有一独株铁海棠。”

铁海棠花离念略有耳闻，相传铁海棠花生长在高山峭壁和陡峭的悬崖上，无论多么恶劣的环境也能生存，象征着永恒的爱与忠诚。

“那次争吵之后，游施主想着法儿哄令兄高兴，可惜令兄见他如见仇敌，虽不至于动手，但厌恶之态无需言表。”

“或许是为了让游施主知难而退，令兄提出让他去摘那株铁海棠，只要他见到铁海棠花，往事一笔勾销。”

“这是我哥亲口所说？”

离念问出这句话时已经隐隐觉察到了其中的危险信号。

“不错，亲口所说，当时许多僧人都知道。”

“铁海棠虽然不易取得，但对于轻功好的人来说也算不得难事，更何况游公子对自己的身手应该最了解，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是否可行。”

“游施主不会武功。”

游夜寒不会武功？

听了这句话，离念深觉一股寒气直插后心，冷的她忍不住发颤。

“而且有的时候人不是那么理智……”

离念明白了，即使镜玄不说出来她也明白了。

游夜寒的死因不言而喻。

可是他既然不懂武功，又怎么敢独自爬到悬崖上只为了少年的一句赌气之言？

“当游施主被人抬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你兄长吓坏了，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默默的垂泪。游施主从怀里拿出被压的不成样子的铁海棠交到你哥手中，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场恩怨的终点已经到了。”

“事情结束之后，令兄就去了红枫山庄，这几年来若是碰巧或许能在这里见到他，但几乎见不到，时间一长也就没人提起这件事了。”

“游公子……还有什么亲人吗？”

难道玉林对游衡的看重其实是出于对他的愧疚？若是如此，那玉林对游衡的态度就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