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任何文明时代的操典都失去了作用,只有最纯粹的野蛮与粗犷。
里面的人既是猎人也是猎物,他们遵循着先祖的道路互相决斗。
厮杀持续到中午,那面旗帜终于突破了重重阻碍。
那海看到了一个穿着朴素盔甲,浑身血污的男人。
他的样貌普通,脸庞上满是风霜,粗粝的双手上不满老茧——那不是握剑产生的,而是农活留下的痕迹。
出生于金色帐篷里的那海感到惊讶,自己竟然是与这样的人在战斗吗?
看向那人身后同样满身鲜血筋疲力尽的追随者,那海平举起了长矛。
“就让腾格里看看,你是怎样的战士吧,沙皇!”
那海纵马前冲,贵族与农夫的长矛不停的对撞着。
战马不断交错着身为,那海感受到了那杆长矛上的信念,他更正了自己的想法,眼前的是一位保卫自己国家的战士,他的勇气与品质无可比拟。
越来越多的保加利亚—库曼骑兵跟随着王旗的指引杀出了鞑靼人的重围来到沙皇麾下。
金色的阳光打在他们残破的盔甲上,仿佛那痛饮鲜血的武器被三圣者赐福洗去了罪恶镀上了神光。
那海再一次突进冲回了本阵,在自己的黑狼旗下停住了脚步。
他看向了蔚蓝的天空,苍穹之上一直漆黑的鹰隼从南方飞向了北方。
伊瓦伊洛是一个充满荣誉的战士,但也是一个反叛者。
那海来到这里是因为收到了君士坦丁堡的委托,他收到了皇帝的消息,现在目的已经达到。
这让与沙皇的对决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他颇为可惜的看了伊瓦伊洛一眼,转身离开了,连带这鞑靼大军也跟着后退解除了围困。
“保加利亚的沙皇,真是一场不错的战斗,但很可惜,胜利从来不再战场之上,保加利亚的王冠已经不属于你了,你被叛徒无耻的出卖了,现在赶快逃走吧!”
那海离去时的话回荡在战场上每一个幸存者的耳边,为这场胜利蒙上了阴影。
鞑靼人退走了,但他们并没有失败,而是在河对岸重新驻扎下来。
夜晚,一场庆祝沙皇凯旋的宴会还是在摩拉维亚召开。
库曼人和保加利亚人把酒言欢,古老的异教民歌从这个信奉上帝的国度飘扬而出。
这一切在七天后的早上停止了。
那一天,一个骑手来到摩拉维亚,要求与沙皇对话。伊瓦依洛想知道这是否是独眼可汗送来了和平的提议。
但是,当沙皇靠着城垛探出身子的时候,他发现骑手是个保加利亚人。他从大特尔诺沃带来了什么消息?他是来告诉伊瓦依洛孩子已经出生了吗?
不。骑手带来的消息使伊瓦依洛和幸存者们毛骨悚然,连带着库曼人脸上也带上了深深的忧虑。
“沙皇,”骑手说道,“您在图尔努的手下全都死了。贵族们杀害了他们,并为格奥尔基·特尔特打开了城门。伊凡抓住了沙皇皇后和您刚出生的孩子,并把他们作为俘虏送给了罗马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