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强者,攻其将;将智者,伐其情。将弱兵颓,其势自萎。利用御寇,顺相保也。可是翠微,我都不认识这个大公子,我该如何下手啊?”坐在那绞尽脑汁的盛墨兰颓然地看着正在给自己切果子的翠微说道。
“姑娘,我看今日风小而稳,这郡王府的后院有一特别宽敞的地方,倒是挺适合放风筝。”翠微用木棍将落台窗支好,一边伸着胳膊感受秋风的缠绵。
“放风筝,翠微,我现在哪有心思放。。。”盛墨兰没精打采地回道,随即看向翠微,“风筝…,这后院倒是个好地方。”
这紫薇郡王在西京倒是占了个大地方盖府邸,这么大的后院就像一个足球场一般宽敞,草坪,还有一个天然湖,如果不是远处围了围墙,盛墨兰还以为自己身在京都的芩湖边呢。
“姑娘,我已经打听过了,这大公子昨日刚从外地回来,平日好在这个点左右去花丛间的亭子里看看书或者弹弹琴,同你一样是个爱好文学音律的主儿。”翠微一边帮盛墨兰拉扯着风筝线,一边低声说道。
“翠微姐姐,若不是心中有事,这会我真想好好放个风筝玩玩。”盛墨兰看着空中已经飞得很高的纸鸢,无奈地说道。
“姑娘,您就当是在放着风筝玩儿,咱们顺道给事儿办了。”翠微轻声地说道,盛墨兰看了看她,笑着点点头。
“哇,飞得好高啊,从前倒没想过这里还能放风筝玩儿。”
“对呀对呀,好高呀。”
路过的丫鬟也忍不住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天上的风筝嬉笑着讨论着。
凌云亭中已摆好了一方瑶琴,几碟瓜果,一壶清茶,旁边等着伺候的丫鬟也被不远处正放着风筝的笑语声吸引了过去,两人站那伸着脑袋咧着嘴笑着看着,竟不知自家的大公子爷已经到亭子里了。
“你们俩看什么呢?”吕浮生奇怪地走过来也顺着两个丫鬟的眼光抬头看去,旁边的书童大木开口提醒道。
两个小丫鬟一回头,竟发现自己家的大公子就在身旁,不免脸色羞红地退到一边,轻声道,“奴婢不知公子来了。”
吕浮生见两个丫鬟脸色通红,嘴角轻佻一笑,“大木,你去看看,那边是谁在放风筝。”
过了一会儿,大木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说道,“公子,是两位没见过的姑娘,估摸是不是府上的客人。”
“府上最近有何贵客?”吕浮生奇怪的问道。
“听说前些日子,王妃确实是亲自差人精心布置了一番西厢院,公子正好不在府上。”旁边的侍女回道。
“哦?能让母亲亲自操心的那倒是个贵客,走,同我去瞧一瞧那风筝飞得有多高。”吕浮生合上纸扇起身说道。
翠微提嗓门示意盛墨兰人来了,“姑娘,都说阳春适合放风筝,我看这秋高气爽倒也很适合。”
“是啊,古人总爱秋愁,秋怨的,我道这金秋是最好的时候,谁言秋风无情亦,纸鸢簇起墙苑西。”盛墨兰故意开口说道。
“谁言秋风无情亦,纸鸢簇起墙苑西。好诗好诗!”果不其然,后面走过来的吕浮生接话道。
翠微上前对着吕浮生行了礼,盛墨兰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拉着自己的风筝,“公子不觉着秋风无情吗?”
“秋风无情或是有情,看的是一个人的心境,刘禹锡曾言,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我看倒是与姑娘此时心境大为相同。”吕浮生上前彬彬有礼地回道。
此人生的一幅好皮囊的长相,慧雯的那句貌若潘安倒是事实,不过,在盛墨兰心中还是觉得元若最好看。
“我若心事惆怅也不会在此放纸鸢嬉闹,倒是不好意思叨扰了公子清修。翠微,收好风筝,我们走吧。”盛墨兰将纸鸢递给翠微,上前行礼准备离开。
“姑娘留步,若此时姑娘突然离场,岂不是我突兀了,扰了姑娘兴致,那这秋风可就不如意了。”吕浮生拱手说道。
“蒙郡王妃厚爱,来府中叨扰,只是不知公子是?”盛墨兰故意问道。
“在下吕浮生,不知姑娘可有兴致去前面的庭院吃几口茶?”
“原来是郡王妃的大公子,恕我眼拙。”
丫鬟布置完茶水之后便退了下去,翠微看了盛墨兰一眼也一同去到亭外。
“姑娘平日里喜欢读什么书?”吕浮生问道。
“没有什么特定的喜好,翻到什么看什么,诗集,论语,女训或者是那路边的话本子皆可。”盛墨兰喝了一口清茶,放风筝放的她都快渴死了。
“不能行万里路,便读万卷书,姑娘开口我便知如此。”吕浮生低头一笑,给盛墨兰一口气干完的茶盏又续满了。
“这瑶琴倒是雕的精致,琴弦看起来也是很精细,应该价值不菲。”盛墨兰看了一眼旁边琴台上的琴眼睛都要发光了,琴面如弓,背面有圆形龙池和长圆凤沼,琴腹音箱略微隆起。如果自己没猜错,这把古琴一千年后将会安安静静地躺在在故宫博物馆中。
“姑娘要不要试试我这瑶琴的音质如何?”
“我不擅长弹琴,又怎么知道音质如何。”
“姑娘若非爱好音律之人,断然不会第一时间便注意到瑶琴。”吕浮生饶有兴致地看着盛墨兰说道。
盛墨兰是不是自己有点做作了,突然觉着好生羞愧,想想若是张家姐姐会如何,镇定一点。
“只是儿时跟着府上的师傅学过星星点点,倒是爱好音律,只是琴艺上的天赋造诣比较低。”盛墨兰回道。
“姑娘可以试试,就当回忆儿时的学琴时光了。”吕浮生起身邀请道。
盛墨兰也不扭扭捏捏了,倒是真想摸一把这把瑶琴,靠近的时候她已经十分确定了,这便是传说中的“大圣遗音”,盛墨兰轻轻抚了一下琴弦,发音松脆。
“这把瑶琴,简直就是至品,只可惜我琴艺不精,倒是有点糟蹋东西了。”弹完一曲盛墨兰自嘲道。
“姑娘谦虚了,你弹的很好,琴声悠扬,如高山,如流水,潺潺铮铮,使人心旷神怡。”吕浮生轻声言道,盛墨兰看的出来,他此刻对自己倒是很感兴趣,看来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还好她盛墨兰琴弹的好,要不然此刻真没辙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纸鸢放了,茶喝了,瑶琴也摸了,天色已晚,我该回了。”盛墨兰站了起来行了礼,翠微看到便上前来帮她整理了一下裙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吕浮生在后面叫住盛墨兰问道。
“公子唤张姑娘即可。”翠微回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