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倒是挺不错，甜而不腻，带一点点酸的尾子，四姐姐，你也尝尝。”明兰品完后极力推荐道。

“好，我也尝尝，老板给我们来点。”盛墨兰也塞了一个进嘴里，只是食之无味，这个秘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从生完双胞胎后，她的味觉开始出了问题，视力也大不如从前了。

“两位娘子，我这还有花姑娘草莓，还有扬州柿子饼，德阳马蹄果脯，都是一来货就被抢光的鲜品。”老板热情的继续给她们推荐着。

“都可以先尝尝吗？”明兰在旁问道。

“先尝后买，不好吃不要您银子勒！”老板说完果子便奉上前，盛墨兰见元若同贺弘文正在栏杆处畅聊着，便想着干脆多采买些，明天让人送去陈书訸府上，让他们初五的时候带点在路上吃。

“明儿，你先尝尝那个柿饼如何，爹爹惯好这一口了。”盛墨兰说道。

“爹爹喜欢吃这个吗？”盛明兰翘着小兰花指头轻轻拿起一块柿饼小心的咬了一口，细细嚼了嚼随即说道，“我以为会有一种晒干了的哈喇味儿，没曾想还挺好吃的。”

“嗯，那老板给我们包一些，还有那几个也来些。”盛墨兰说道。

“好嘞，瓜子核桃仁的要不要带点。”

这个老板可真是一手好推销，原本盛墨兰只是想来买个冬枣，结果又是大包小包的，她已经看到不为和露种无奈的脸了。

采买完了，她们几个人决定一起去听段说书，墨兰与明兰在前面走着，小桃和露种在后面一边吃着果子一边东看西看的凑热闹，元若与贺弘文在最后面慢慢边走边聊着。

“四姐姐，如果不是听你说，我竟不知父亲还会喜欢吃蜜饯果子，毕竟从小我都没机会同他在一起坐着聊天吃果子，小娘去世时我虽然还小，但是有些记忆还是有的，就像父亲从来就不进小娘院子里，或者说就没人会去我们那个屋子。”明兰挽着墨兰的胳膊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

“明儿，都过去了，那些不好的记忆就让它慢慢的被淡忘掉，多给脑子腾点位置装一些开心的回忆。”盛墨兰第一次听到明兰提及她小时候的事情，有点难受的轻轻拍着她的手想安慰两句。

“嗯，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着小娘很可怜，爹爹不喜欢她，却又娶了她，娶了又不待见，让她自生自灭，冬天那么冷，小娘怀着身子没有炭火烤，只能忍着冻给未出世的弟弟做袄子，最后一个都没有留下来。”明兰弱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可怜，脸上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强撑样。

“明儿，卫姨娘的事情我很遗憾，尤其是自己经历了生子之痛，难产之灾之后，更是有种特别共情的感觉，只是那会儿我还小，什么也替她做不了，但是现在以及以后我绝不会叫人欺负你，谁也不可以欺负我的妹妹。”盛墨兰捏了捏她的小脸真真切切地说道，若是自己能再早一点点过来，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了吧。

“四姐姐，你从来没有骗过明儿，是吗？”明兰看着墨兰问道。

“没有，也不会的。”盛墨兰说道。

“四姐姐，我信你。”明兰想了想，说道，“前面就是听书的地儿了，咱们快些去占个好位置。”盛明兰说完拉起盛墨兰的手，快步的走进“道可堂”内。

热热闹闹的听了一段说书，依旧是“若想知后事儿，请听下回分解”，倒叫人有种追着日更剧本子的感觉。出了樊楼，外面就开始放烟花，她们几个都抬首看着那绚烂的烟火，盛墨兰感觉明兰抓着自己的手变紧了些。

“明儿，我们的未来肯定会同这些烟花一般灿烂美好的。”墨兰朝着明兰耳边说道，迎来的是她开心的笑脸。

烟火结束，几人各自回府守夜去了。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盛墨兰与齐衡点了一屋子的蜡烛坐在书房的软榻之上，摆好了棋局，旁边的案几上也全是好吃好喝的，外面院子里也是张灯结彩，丫鬟婆子也在各自房间里点着蜡烛守着岁，长廊里放置了两个大火盆，不为端了一张桌子，正教着露种和海棠俩人玩骰子，好不热闹，大家都很兴奋，没有丝毫困意。

“萱儿从早上就吵着要同我们一起守夜，这会儿估摸着睡得像个小猪娃一般了。”盛墨兰回来时去奶娘院子里转了一圈，各自屋中只点了一根蜡烛，三个孩子都睡的很香甜，如今他们都还小，还不懂守夜的乐趣，只道揉眼睛便困的睁不开眼，任外面有多热闹也扰不了他们的好梦。

“倒也好，要不然定要陪她下那不作数的棋，我那白子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赢了也是错，输了也是错。”元若是个慈父，从不舍得同萱姐儿说一句重话，惯的萱姐儿日日没个规矩。

“元若哥哥，这是咱们一起过得第五个年了，也是一起守的第五个夜。”盛墨兰落下一颗黑子，抬头看着他说道。

“嗯，如今我们从俩人变成五个人，墨儿，有你真好。”元若嘴上说道句句肺腑，白子吃她黑子倒是一点也不讲夫妻恩情的。

“元若哥哥，你就不能让我赢一次嘛！”盛墨兰眼见自己的黑子越来越少，便开始耍赖赖了，吵着让他再还自己五颗棋子。

“原来耍赖的根儿在这里呢！”元若笑嘻嘻的递给她五颗黑子，边打趣说道。

“那这棋上面的造诣我确实是差了些，但是孰能生巧，日后我定能凭真本事下赢你的。”盛墨兰毫不客气的接过那五颗宝贵的黑子，继续同他磨着嘴皮子对弈道。

“不下了不下了，怎么都赢不了。”最后战局还是以盛墨兰失败结束，气的她将棋盘搅乱一摊，随即不高兴的说道。

“墨儿，那我们互相讲故事可好？”元若上前坐到盛墨兰旁边搂着她开口哄道。

“嗯，那也可以，漫漫长夜总要做点什么，元若哥哥，要不然你给我讲讲年兽的故事吧。”盛墨兰捧着一盘蜜饯，放松地靠在他怀中，自己塞一个，再给他塞一个。

“相传在很古老的时候，有一种叫“年”的怪兽，它长得十分怪异凶猛，头上长了有尖尖的触角，四只眼睛，性情极为暴躁。这个“年”有的居住在地下最深处，有的住在海底最深处，平日里它从不露面，每次都是赶到除夕日才爬到地面作恶，到处吞食家禽走兽，伤害人命，很多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都被它给吃了，所以啊，时间长了大家都开始在赶在除夕那日躲起来，或者聚成堆拿着兵器抵抗它。相传有一个村子叫南海村，毗邻海边，又是一个除夕日，整个村子的人都在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赶着家禽，关闭门窗，有的孤身一人的便赶着天黑前去投奔亲戚或者邻居，就这样谁也没有注意到村子里来了一个陌生的乞讨者，但是此人颇有仙骨的模样，鹤发童颜，气宇不凡。唯独村口的一个孤儿注意到他，小孩子心地很善良，他将手里唯一的红薯给了这个乞讨者，并且告诉他，“年”要来了，希望老者也赶快去逃命。老者问道，你要去何处躲避，何不同我一起躲进你这个院子里。小孩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家的残垣断壁，对老者说道，老爷爷，我家的院子门连寒风都挡不住，更别提“年”了，要不然你同我一起去村长家躲躲吧。老者摇摇头，说道，只要你让我去你的院子里呆一晚上，我定替你们将这个怪兽给驱赶了。小孩子见老者执意如此，便同意他进自己的家里躲避，而他自己也赶在天黑前躲进了村长家里。”元若说完一大段故事，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然后呢？老者是神仙吗？他驱赶了“年”吗？元若哥哥，你先说完再喝水。”这故事听一半停了下来，那可是极其折磨人的，盛墨兰便开口催促道，顺手抢走了他的茶盏子。

“墨儿，瞧你这般心急，连口水都不让为夫喝了。”元若无奈的看着她笑道。

“故事说好听了，墨儿亲自伺候夫君喝香茶。”盛墨兰拿着茶盏子得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