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得意极了,连方才的苦闷与不甘,都少了大半。
城门守卫认他这个二少,却不认慕卿尘。
在他看来,这是他赢了慕卿尘的地方。
“好,既然是二少的朋友,属下就先退下了。”
守卫退后,为一行人留出了一条去路。
他看着屈居所谓的“朋友”身后的慕衡,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
走在最前头背对着慕衡的慕卿尘,笑而不语。
他哪能看不出慕衡的那些小花样呢?
不愿在城门口承认他的身份,不过是想让尽可能少的人知道他的归来罢了。
但,这么做,没有丝毫的意义。
“毕竟离开万年,堂哥你对去到家中的路,多少有些陌生了吧,不如让我来带路。”
进了城,慕衡的胆子便大了许多。
他主动走到慕卿尘与白兮身前,自荐道。
“不必,我记得。”
慕卿尘瞥了他一眼,越过他继续向前走,丝毫没有要给他面子的意思。
“堂哥你也看到了,方才在城门口,连守卫都不认识你。
你觉得,就算你走在最前面找到了慕府,那些在府外的守卫,会认你吗?
你想要进去,不一样要靠我。
既然如此,现在又何必这样倔呢?”
在白兮听来,慕衡这语气很是欠揍,不过她知道,慕卿尘不会对此产生多大反应。
慕衡虽然不聪明,但也算不上太无脑蠢笨,他敢在服下钳制着他的丹药后不久就招惹慕卿尘,不过是为了试探。
试探,白兮是否会因为他的不敬让丹药的效果发挥出来。
若是在这种情况下,丹药都毫无反应,慕衡就会更加相信自己关于丹药不过是骗术的猜测。
而他之后的行动,才能无视丹药的存在。
白兮所想,慕卿尘自然也看出来了。
他并未理会慕衡的逾矩,再一次越过对方,依照记忆中的路线向前走。
这一次,慕衡没有再像狗皮膏药一般粘上去。
他试探的目的已然达成,便乖乖地跟在了慕卿尘与白兮的身后。
慕府与城门隔得不远,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一行人就出现在了慕府外。
至于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也确实如慕衡说的那样。
先前出现在叶府正厅内的,大都是神族各大家族的掌权人物,他们对慕卿尘不陌生,自是在他面容恢复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
但慕府外的守卫,便恰恰相反了。
白兮与慕卿尘,又一次以慕衡朋友的身份出现,而后进入到慕府中去。
万年,对于一个神族的大家族来说,算不得长。
进府后首先进入慕卿尘眼帘的建筑与景致,与万年前并无两样。
就像是,他不曾离开过。
“为何在叶府正厅之时,长陵仙君无法通过传音与慕家族长产生联系?”
走在慕府内,想到即将要去见的人,白兮瞥了眼慕衡,问道。
后者不语。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得呢?
从你那时的反应来看,这件事情必然与你脱不了干系。
我保证,只要你如实道来,我就不把当时的事情告知慕族长,也会央求我师父让长陵仙君不要说出此事。
但你若是不配合,我保证,慕族长很快就会知道你在他身边动的手脚!”
见状,白兮继续说。
态度的果决,让慕衡不免心惊。
慕衡思量了一番白兮的话语,最终还是选择了告知真相。
他不怕那用来威胁他的丹药,却不得不考虑到即将出现在他面前的慕家族长慕云霄。
对方若知道了他所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我借着去族长那里汇报公事的机会,把可以屏蔽外界传音的灵器放在了那里。
我马上就去取走它,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能把这件事捅出去。”
慕衡不放心,在说出真相后,又一次提醒道。
“放心,我说话算话着呢,我可不像某些人,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说到“言而无信的小人”几个字时,白兮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瞥了慕衡一眼。
这本不起眼的动作落入慕衡眼中,他总觉得对方是在指桑骂槐,却也不好发作,只能忍着。
作为族长,慕云霄如今所在的住处,大致在慕府的中间位置。
三人在各处建筑与景致间穿梭了好些时间,一座看起来气势非常的建筑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白兮猜测这就是族长所在的地方,而慕卿尘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她的猜想:
“不过离开了万年罢了,这处地方的一草一木我都记得,族长的居处,我更是不会忘记。
所以,有些事情,你就不必多操心了,不如把心思放在该放的地方。”
慕衡轻哼一声,并未作答。
待到慕卿尘继续向前走,他却突然唤住了对方:
“你打算怎么解释,你离开的万年。”
这是慕衡最为关心的问题。
先前因为在叶府外被放过,他便默认慕卿尘不会让他陷入困境,无视了这个问题。
可在即将见到慕云霄的时候,慕衡突然又变得不放心起来。
“怎么解释,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只需知道,族长暂时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就够了。”
慕卿尘并未停下脚步,他边走边答。
“暂时”两个字,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对此,慕衡却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立刻将他暴露,之后的事情,就无所谓了。
当三人走至慕云霄住处外,几个守卫首先察觉到了他们的出现。
但这几个守卫的反应,却与先前在城门口以及慕府外的不同。
他们并未越过慕卿尘直接看向慕衡,而是因为前者的出现突然愣住。
能在族长居处外做守卫的,自然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曾亲眼见过慕卿尘。
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却说不出口,只是盯着慕卿尘,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慕卿尘回头看了慕衡一眼,他的意思,后者自然是看出来了。
慕衡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照做。
“这是我堂哥。”
不从自己的口中说出“少主”两个字,是他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