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衡双臂都被暗卫拉着,他想扑到慕云霄身上去拼命,未果。
想到那日在大门外听到的那些话,他就恨不得撕了那时在屋内的三人。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从那时开始的一切,都在慕卿尘的算计之中。
因为听到那日慕卿尘口中的大搜查的缘故,慕衡在达成与魔族的合作后,刻意把黑球埋到了屋内的地下,而非随身带着又或者简单藏在住处。
当他看到被派来搜查的人所搜查的地方,心中更是确定的自己做法的正确性。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不久之后,搜查他处所的暗卫们突然扩大了搜查范围,开始往地下深入挖掘。
但检查别处的暗卫,却并未发生这一变化。
很明显,这件事情就是冲着他慕衡来的。
慕衡感到了不对劲,而当被藏于地下的黑球被找出来,他那不好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他陷入混乱,一路被带到这里,便看到了熟悉的三人。
“慕家的少主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人,不存在你口中占着这个说法,你的痴心妄想,永远不会变成现实。
至于引你上钩这件事,你确实是说对了。
但,你若完全没有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自然不会因为短短的几句话就让自己的立场产生动摇。
什么设计勾引,说到底,就是你早就有了不该的心思,立场早已不坚定。
告诉你魔族寻找内应的事情,不过是为你提供了一个小小的线索罢了。你若不是急于成为魔族内应,又哪能那么快,在短短三日里就与你不熟悉的魔族产生了交际?”
面对疯了似的慕衡,慕云霄不急不慢地一句句说道。
同时,他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另一个人。
慕汀兰。
在方才来这里的路上,慕卿尘告诉他,倘若慕衡真成了魔族内应,最有可能在这三日里为他牵线搭桥的,就是慕汀兰。
那个已经被魔族收买了的慕汀兰。
选定圣女是家族留下的传统,由专人负责,向来如此,慕云霄并未多关注过,对慕汀兰,自然是不熟悉的。
可如今...
待到这里的事情暂时解决,他就不得不去会一会这个圣女了。
“这个家族无法为我提供我想要的一切,我为何要效忠于它,就因为我出生在这里吗?”
慕衡极为不服气,反驳道。
这些话放在往日,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可如今已经到了破罐子摔碎的地步,他什么都不怕了,他要发泄自己的所有情绪!
“你若对慕家不满,完全可以主动提出脱离这里,本座不会阻拦你半分。
但当魔族在神族的内应,就不只是家族内部的事情了,你所做的事情,极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威胁到神族,乃至妖族和人族所有人的安危。”
慕云霄心中狠狠骂了声“畜生”,表面上,则开始分析慕衡的行为。
他这话针对的自然不只是慕衡一人,还有其他被揪出来的内应。
少数人羞愧地低下了头,意识到自己当初答应魔族时的轻率与错误。
但他们中的多数,与慕衡一样,仍旧没有半分要认错的意思。
“那又如何,旁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待到事成,我将得到无数珍宝,和高贵的尊荣,这些都是在神族再过十万年、百万年都无法得到的东西。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指责我们?”
慕衡刻意带上其他与他同样想法的人,以此增加自己的同盟军。
伴随着几道“啪啪啪”的击掌声,白兮笑着摇头:
“若是站在你如今所在的立场看你说的话,确实没有一点儿问题。
可最大的问题就错在,你一开始,就不该站在那里。
现在的你,已经把自己当作魔族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你为自己辩解的话语说得再多、再好听,都没了意义。
在这种事关原则的事情上,对立面之人的话语,只会混淆视听,而没有半分好处。”
她几句话,便否定了慕衡所有可笑的自我辩解。
“够了!你不许再说了!我没有错,没有!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
被暗卫们按压着的慕衡,不断地摇摆,不知是为了发泄积压的情绪,还是想冲破暗卫的控制。
“族长...族长...”
一道高声的呼唤传入此处众人的耳中。
他们抬头,便看到奔跑的身影向此处靠近。
与呼唤的内容一样,来者出现后便直奔慕云霄,最后停在他的面前。
“这是慕衡的爹,慕楠归。”
慕卿尘的传音进入白兮的识海,向她介绍起来者的身份。
“你来此作甚?为那个畜生求情吗?”
一想到慕衡做的事和说的话,慕云霄对突然出现的慕楠归就没了好脸色。
“族长,我哪是那种人?
这畜生背着我做了这种不忠不孝的事情,我杀了他还来不及,哪敢为他求情呐!”
慕楠归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消息一般,面露惊恐之色,对着慕云霄就是一顿捶胸顿足的自责。
“你不是来替他求情的?”
“不是,当然不是!
我在得知这畜生做了恶事被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停下手中原本的事情赶过来了,为的就是在他死之前,亲手给他一巴掌。”
话音落下,慕楠归便转身看向怒目龇牙的慕衡。
他一抬手,一挥手,清脆的巴掌声便在手掌与脸颊的接触中产生。
手掌与脸颊分开,慕衡的左脸脸颊上,出现了明显的、泛红的手掌印。
这一掌的力量,由此显现。
“平日里你把自己日后的荣光都寄托在我身上时,是怎么待我的?
可现在,就因为我身处危难,你为了自己不被影响,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我,还放话要杀了我!”
慕衡舔了舔嘴角流出的不多的血,看着面前的慕楠归,嘲讽地说着。
“是,我是希望你能出人头地,可我从未想过,你打算用出卖神族、为魔族卖命的错误方式来出人头地!
这般荣光,太脏了,我可不敢要。
作为你爹,没能教导好你,是我的错,我自会向族长请罪。
至于你是死是活,就由不得我说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