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就这样平静且幸福地度过了几日。

这几日里，琴微絮穿上了锦绣纺的新衣，戴上了琉璃阁的珠宝，不管想吃什么下人都能给她寻来。

琴微生日日笑着看她，夜夜以灵力滋养她，终于将她的身体养好了些。

而这一日，当她端着一碗药进了琴微絮的屋子时，却见到她将头上的珠宝全拆了下来。

“怜儿。”

琴微絮扭头，笑着道：“阿姊，你来了。”

她站起身，拉着琴微生坐到榻上。琴微生催她喝药，她却摇摇头，问道：“阿姊，我醒来几日了？”

琴微生都不必算，张口即道：“五日。”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找师尊？”

琴微生脸上的笑容仍在，眼里却没了笑意。她声音迟缓，却带着一股蛊惑性：“师尊在师门里好生待着，怜儿又不认识他，何故要去找他？”

琴微絮抿唇笑了笑，用手在琴微生眼前晃了晃：“阿姊莫不是真糊涂啦？还是真以为如今是立润八年啊？”

她得意道：“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大梦一场，五日已过，我们也要梦醒了才是。”

琴微絮垂眸，看到琴微生端着汤药的手指尖泛白，主动接过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边放边说：“阿姊，这里毕竟都是假象，我们该离——”

“你要离开我？”

琴微絮刚扭过来的身子被她一把按在榻上。琴微生欺身而上，右手捏着琴微絮的两颊。

力道很大，捏得她指尖都泛白。

很疼。

琴微絮的眼泪一下就被激了出来，但压在她身上的人却丝毫不怜惜她，只是冷着脸盯着她。

眼里是琴微絮不理解的情绪。

是偏执，是痛苦。

可……为什么？

“我们就这样在这里过下去不好吗？阿父阿母仍在，我给你想要的一切，为什么就是不能继续在这里过下去，为什么你偏偏要想着离开？！”

琴微生越说越激动，手上力道更大。

琴微絮脸颊生疼，即便用手去推她也推不动。

而那手的力度在她眼里的泪水划出眼眶时才缓缓松泄，但琴微生依旧用手压在她肩膀上，让她没办法起来。

“为什么？！琴怜月，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可是这毕竟都是假的。”

“为什么这不能成真？！”琴微生双眼猩红，两只手掐住她的肩膀，却没敢使太大的力气，“只要你想，我们可以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谁都不管，就我们一家人……”

琴微絮看着琴微生，只觉得她陌生。

这不是她的阿姊，她的阿姊是清风朗月，是世间极好之人。如今现在的模样，是一个偏执的疯子，是一个听不得别人说话的疯子。

“阿姊……你疯了……”

琴微生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嘴角缓缓扬起，右手抚摸过她的脸颊。

“对，我是疯了。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可是师尊还在等着我们——”

“青益他死了！”

琴微絮被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思路，她脑袋有些发蒙，声音迟缓：“……什么？”

师尊死了？

“阿姊，这个玩笑不好笑……”

看着琴微生的神色，她终于知道琴微生所言非虚。

“我不相信……”

两相对峙之时，门突然被打开，有人进来唤道：“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