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司翎的身份,别说是幽州知府的女儿,就是幽州知府柳大人亲自上门,他也未必会给对方面子见一见。
再一个是他的身份不宜暴露,也不想招惹麻烦。这种事情以往也不是没遇到过,一般不予理会就是。
但夏小悦觉得,那姑娘都能打听到客栈来,想必不是个能轻易放弃的人。
幽州前往惠州的渡船每日只有一艘,还是在那姑娘的地盘上。
她敢保证,明天上船前肯定还会发生点别的事。
毕竟要是够聪明,她肯定已经猜到了秦司翎的身份不一般。
这世上有权有势的人多的是,好看的人也一抓一大把,可两者之间一结合那就凤毛麟角了。
秦司翎刚好就是那种少有的其中之一,往那一站,光一个背影就能引人频频侧目。
这点夏小悦承认,只是她见过秦司翎在府中放飞自我的一幕,暂时崇拜不起来。
对柳怜依来说,明天就是她最后的机会。你猜她甘不甘心什么都不做,就站在岸边挥手看着他们离开?
不过这些都是夏小悦自己的想法,她也不想有麻烦找上门,就是想看秦司翎的热闹而已。
毕竟药已经到手,回去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秦司翎吃饭很快,可能是在翎王府简约惯了,在外面从来不会多点浪费。
饭后,屋中发生了史上最尴尬的一件事,尴尬的夏小悦差点用蹄子刨出三室一厅。
她一只黄花大狍子,秦司翎竟然要当着她的面洗澡?
她的天呐,这是一点都不拿她当外啊。
好在脱衣服的时候,夏小悦找了个空档自己跑出去了。
还给元青稀罕的不行,原来这还是只有分寸感的兽。
夜里,仍然是秦司翎睡床,夏小悦睡地上。
碍于立了功,又正病着,秦司翎让人多准备了一条被褥铺在地上。
客栈没有垫子,就这么将就一晚算了。
其实夏小悦都已经习惯了,现在是睡哪都行。一身毛,冻不着。
不过能有床被子,还是比纯睡在地上舒服的,算他有心了。
紫麻草的副作用还在,几乎是一沾被子,夏小悦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睡之前,还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明天一早起来就能恢复正常。
秦司翎在桌前坐了会儿,自斟自饮,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中烛火摇曳,照的那张脸明暗不定,直到元艺在门外出声提醒了一句。
“主子,夜深了,休息吧。”
他才回过神来,将茶饮尽,放下茶杯。
“都去睡吧,不用守着。”
元艺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开。主子的安全就是他们的责任,不存在累与不累。
秦司翎抬脚,将夏小悦往一边挪了挪,自床上侧身躺下。
见夏小悦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伸手探了她的鼻息。
还活着,而且活的很好。
嘴角扬了扬,他再次抬手朝着桌上屈指一弹,蜡烛蓦地熄灭。
黑暗中,秦司翎闭上了眸子。
夜深人静,寂静无声,房间内只有平缓均匀的呼吸声。
夏小悦睡的正沉,迷迷糊糊地听到耳边好像有人在哭。
一开始是断断续续忽远忽近的,她试着睁了睁眼,没睁开。
太困了,也没往心里去。
又过了会儿,那声音逐渐清晰起来,隐隐还伴随着许多人不断的求饶声。
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夏小悦浑身一颤,猛然醒了过来。
富丽堂皇的宫殿,穿着宫女太监衣服的人来来往往,低着头,弯着腰。
不用细看他们脸上的表情,都能感觉到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
夏小悦傻愣愣地站着,第一反应是她穿越了?
可转念回想起来,她不是早就穿了吗?还是只白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