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翎垂着眸子,用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字,又听得皇上叹息道。
“这也算是母后留下的一件遗物,你拿去吧,看到这件药杵,就算谷钺子再不甘心,也会出手救治。
狍子救下了外祖母和我安陵的一员大将,倒也值得。去吧,太师府的事情有朕,等你们回来后,再论功行赏。”
想起那只狡猾贪财的小狍子,皇上会心一笑。
“多谢皇兄。”
秦司翎收起东西,熟稔地打开御书房的暗门,冲自家皇兄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动作之麻利,生怕皇上会反悔似的。
直到暗门闭合,皇上带着笑意的眼底才露出几分黯然。
这么多年,他为何不与曹家亲近?
明贬暗护是一方面,他怕旧事重提,是怕他们失望啊。
站在权力的最顶端,他就没查过吗?
可真相也许太过扎眼,总要有一个人承担下来。
夏小悦不知在黑暗中前行了多久,没有饥饿,也感觉不到疲惫。
越走越迷茫,越走,越是麻木。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门,虚幻的,发着淡淡的光芒。
思绪一点点回归,就在她想要靠近一看究竟时。背后一股巨力传来,直接将她给推了进去。
四周一片温暖,再睁眼,她似乎回到了命运多舛的上一世。
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她自出生起就有了自主的意识。
就像是一个看客,只能以第三视角静静地看着,什么都改变不了。
女人怀胎十月,经历痛苦将婴儿带到这个世上,却因为是个女孩,所以被一个叫奶奶的不明生物送去了别处,女人不愿却不敢多言。
直到奶奶去世,女孩到了可以上学的年纪,可收养她的家庭穷困潦倒,没钱供她上学,这才上门求着原父母将她接回去。
可笑的是女孩的亲生父亲完美继承了那早逝奶奶的优良传统,重男轻女。
妈妈倒是心疼,但中断了近十年的感情哪是那么好接上的。
以工作为由,女孩可以回来,但是户口不能迁回来。
他们可以资助女孩上学,可是养父养母必须断了跟女孩的联系。
可以上学是好的,也是该感恩的。
但夏小悦觉得,从小就要让着弟弟,要做家里一切力所能及的家务的她,应该把每年的那点子学费给补偿回来了。
没人把她当家里的一份子,她也没把家当家。
一个任劳任怨,听打听骂的保姆,每年的工资只有两个学期的学费。
这种生长环境,她没有压抑,应该全归功于养父养母每月省吃俭用,偷偷给她的那点关怀吧。
一个本子,几支铅笔,漂亮的橡皮,能吃进肚子里回去后不被发现的蛋糕。
她知道机会来之不易,要想摆脱困境必须自己先优秀起来。
可即便她门门功课都比那骄纵的娃优秀,在那对夫妻眼里,还是没有太大的存在感。
但无所谓,她不为他们,为的是自己,是默默关心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