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钺子是在天黑透时从制药房里出来的,彼时的秦司翎正倚着窗户假寐。
夏小悦已经醒了,正缩在床边单方面吐槽系统。不骂不吱声,骂急眼了或许还有搭理她的可能。
反正上次都已经撕破脸了,就别往回找补了。再说,也没有规定说她不能辱骂系统啊。
听到动静外面的动静,秦司翎缓缓睁开了眼睛,与床上的狍子对视了一眼,一人一狍齐齐朝门口看去。
房门轻响,一个身影快速从门前走过,进了隔壁郑小姐的屋子。
秦司翎起身,夏小悦也关了系统从床上跳了下来。
有个人比他们更快,叶良虽在疗伤,但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况。一听到声响,立马就出来了。
出了屋子,秦司翎冲他颔首,慢了一步,让他先走。
夏小悦也懂事的冲他咧咧嘴,你媳妇你先,我们不着急。
天黑,叶良也没心思去注意一只狍子是什么表情。
谷钺子的动作很快,基本上他一动身,叶良他们后脚就跟了过来。可等进了屋,他已经着手开始拔针了。
青木端着个托盘站在一旁,自郑小姐身上拔下的银针上,皆有半截是黑色的。
就算不懂医理,也能一眼看出有毒,而且还是剧毒。
夏小悦在翎王府里没少受过伤,毒也中过,同样是剧毒。
但她是狍子啊,跟旁人不一样,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大夫救人。
对于行医方面,谷钺子向来严谨。内力运转,手指轻捻,带动着银针嗡嗡作响。
不知道其他有没有看到,总之夏小悦是看到了拔针时,被带出来丝丝缕缕的黑气。
还以为天黑了眼花,使劲一闭眼,再细细去看时,的确是黑气。
心中感慨,同样是姓谷,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曹管家找的那老头,一天天就知道拿银针戳狍子。
屋中灯火通明,狍子和秦司单纯是好奇过来看看的。
只有叶良,烛火映照下,那张脸上满是焦急和期盼。
可这种时候显然不能出声打扰,屋中安静的出奇,连人带狍子全都屏气凝神地看着。
银针一根根拔出,从脚上到手臂,然后是头部。
蚀骨散的毒会慢慢侵蚀筋脉,五脏六腑,最后让人变成一具空壳。
夏小悦听秦司翎说过,有种东西叫做化尸水,这种毒比化尸水还要残忍数十倍。
即便人是昏迷状态,该遭的罪也不会落下一分。
谷钺子虽用银针让毒性蔓延的速度暂缓,但郑小姐可没有她那种能自愈的能力。
已受损的筋脉不可逆,即便谷钺子愿意让人留下来养伤,没个一年半载的这姑娘也无法像常人那般活动自如。
更有甚者,郑小姐日后,可能不会再孕有子嗣。
当然,这些只是秦司翎的猜测。
谷钺子神医的身份不是白来的,在他手上,人最后能恢复成什么样,只有他自己知道。
听到这些后,夏小悦其实还挺钦佩床上的姑娘的。
那得多大的勇气才能喝下毒药,然后忍受着断手断脚的痛苦跳下悬崖?
反正换她是不行的,别说是为了爱情,就是亲妈来了都不好使。
曹家老夫人那次纯属司意外,让她跳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