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风也小了。
天蒙蒙亮时,小小的秦司翎抬头,看向身边的人,嗓子沙哑地小声道。
“皇兄,我没有母后了。”
接着,他嘴边一口鲜血溢出,乱了众人的手脚。
谷钺子的身影再次出现,最后的画面是一根银针朝着秦司翎胸口落下。
画面倏地一变,夏小悦再看清楚时,便是又年长几岁的秦司翎正在接受一群身穿银甲之人的训练。
那些人戴着面具,眼神冰冷,毫无温度,就像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一样。
夏小悦终于知道,秦司翎的武功,一身的本事都是自己一步步在死亡边缘试炼出来的。
他就像一个行尸走肉,没日没夜的接受一次次又一次突破极限的训练。
日积月累,随着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当他将最后一个人踩在脚下,浑身鲜血淋漓,却仍旧负手看着其他的人跪在面前时,那双眸子已是古井无波的平静。
一把锋利的宝剑就此出鞘。
再回到宫中,秦湛已经坐上了那把交椅,也将朝中闹了个天翻地覆。
皇位是坐上了,但朝纲可不好握。
兄弟俩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其过程是无法言说的惊险和艰辛。
那么多次的忍辱负重,还认贼做母。
可没办法,只要走错一步,等待他们的便是万劫不复。
夏小悦薄唇紧抿,心口处有些酸涩,可就在她将手放到心口处的那一刻,场景再次转变。
眼前一花,回过神来时,她站到了一座宫殿内。
金丝软榻边,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静坐在床边。
只一眼,夏小悦就认出了她是先皇后,是秦司翎的娘亲。
哦,穿着凤袍呢。
但不得不说,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没有之一。
那一身脱俗的气质,就算被厚重的凤袍桎梏,也丝毫遮不住她绝世的美貌。
只是她此刻脸色微微泛白,眉宇间带着无尽的忧愁。
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床上小小的秦司翎,神色由空洞到呆滞,哀伤渐渐浮出眼底。
可能是灵魂状态,夏小悦分明察觉到了她身上一丝灰败之气,那是对生的无望。
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但彼时的应是已经对那狗皇帝彻底失望了。
夏小悦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望着眼前温馨,又揪心的一幕。
这算是告别吗?可为什么?
说真的,看到了兄弟两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之后,她好想上前给这女的一个大笔兜。
都当上皇后了,别人生的男人还比不上你自己生的两个吗?
他们才多大?你就这么放心的撒手而去?
但对方是秦司翎的娘,是他即便吃遍各种苦,受尽各种磨难也要放在心上的人。
她不能,也没有资格。
她就那么盯着先皇后的脸,不由得怨念森森。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强烈,也或许是将死之人能感应到什么不同的气场。
夏小悦清楚地听到先皇后叹息了一声,然后慢慢抬起了一双美眸,微微侧头,冲着所她站的地方微微一笑。
那感觉,就好像对方知道她在这站了很久的模样。
意识到这点,夏小悦突然一阵头皮发麻。
别问神魂状态下她是怎么有这种感觉的,就是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