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的最后,是先皇后昏倒在地,被皇上撕心裂肺地抱出殿门。
“宣太医,来人,快去宣太医——”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已经知道结果的夏小悦没有跟上去。
她就坐在秦司翎的床边,伸出手,轻声唱起了......小寡妇上坟.....
不能触碰,不能安慰,愿你能听到我熟悉的歌声。
别怕,都已经过去了,这里都是梦。
外面有谷老头,有曹管家,有秦湛,有翎王府,还有狍子我陪着你。
没得唱了吗?当然不是。
其他的歌夏小悦也能唱,但秦司翎好像只听过这个调调,对其他的也不熟悉啊。
“二月里~天气和~上水头飘来了一对鹅~公鹅在前面打着浪啊~我的丈夫啊,那母鹅在后面紧跟着......”
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她深入灵魂的嚎丧声,还是太虚弱了,反正曲子一遍没唱完,人就昏睡了过去。
夏小悦伸手,在年幼的秦司翎脸上方比划了一下,嗯,还挺安详。
客栈内。
秦司翎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日晒三杆,这是以往所没有过的事情。
或许是这段时日都没休息好的缘故,元艺三人心疼主子,守着外面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就连昨晚一夜无眠,一大早就来邀功的柳知府都挡在了外面。
左右站着无事,柳大人终于瞧见了叶良,也认出来了,不由得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他就说王爷怎么无缘无故的插手叶家的事,原来叶家的少主先一步来投诚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心中揣摩着翎王果然是个有手段,有远见的。
要起势,手下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财力,比皇上更广的消息网。
想到了这点,柳大人莫名安了心,叶良的面上却是更加的无奈。
知道的越多,他越觉得自己如今陷在泥潭中,无法挣脱。
而此时的屋内,秦司翎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不经意地一偏头,就见狍子趴在床边,两只前蹄搭在床沿上,正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眼神望着他。
见他看过去,扯起嘴角露出个艰涩的笑容。
你醒了?昨晚睡得还好吗?
不是不是错觉,秦司翎竟从中看到了一抹关心和安抚。
他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略微沙哑。
“什么时辰了?”
夏小悦放下蹄子,回头看了眼窗外,冲他摇头。
什么时辰不知道,但这会儿出去,应该是能吃中午饭了。
然而她一抬头,便见秦司翎眼神怪异地盯着她沉思,眸底一片晦暗不明。
又做梦了,可这次醒来后,他竟没有以往的心悸和落寞。
猜想可能是经过药王谷一遭,从谷钺子那知道了许多事情。
然而当秦司翎努力去回忆梦中的一切,却发现那些好像全都是一蹴而过。
更离奇的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母后的脸。
而是一首熟悉又难以入耳的曲子,以及,一个模糊的轮廓。
是个女子,但,似乎不是他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