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不能是病死,或者老死,一想到他曾死在万箭穿心之下,她的心里就揪着疼。
原来,她那么那么的关心他。
顺着血腥味浓郁的方向,夏小悦动了动身子,扒着秦司翎的胸膛,鼻子停在他的肩膀处使劲嗅了嗅。
“奥?”
你受伤了,还不洗洗上药?
秦司翎没有动,依旧保持的靠坐的姿势,蜷着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依旧不紧不慢地抚着狍子后背。
“担心了?”
夏小悦又叫了一声,挣脱他的大手跳到一边,转头示意他赶紧起来去处理一下。
屋里很黑,看不清秦司翎的表情,却能听到他语气中的欣慰。
“只是点小伤,不必担心。”
夏小悦也很欣慰,还能说话,人还是活的,真好。
屋中燃起了蜡烛,关上窗户,秦司翎将上衣脱了下来。
蜡烛的光亮中,夏小悦望着他背后的道道伤痕,眼底刚消散的雾气再次升腾,渐渐凝为实质。
那些应该是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管是精神上的代价还是身体上的代价。
她说不话了,但是不妨碍她满目的哀伤和心疼。
秦司翎很努力,秦湛也很努力,可是上一世他们还是失败了。
皇后那么大的本事,她明明可以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远走高飞,可是她放弃了自己和孩子,换来这一次不知道是输是赢的机会。
讽刺的是,直到最后那一刻,秦湛都以为她离开了,去了安全的地方。
明明如今也是国泰民安,为什么一定要造反呢。
是野心,是野心啊。
权利至上的人,从不满于现状。
夏小悦的目光慢慢坚定,她想要做点什么,她一定要做点什么。
趁着一切还来得及,等回京她就撺掇皇上给楚家那俩老阴逼下毒。
暗杀的办法那么多,能弄死一个是一个,出其不意也比一直被动的强。
再说,她就不信那几个人外面没有仇家,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哪个仇家下的手。
管什么朝堂乱不乱,会不会有人恐慌诟病的。
想的多,看似是自己的逻辑,其实也在别人的意料之中。只有将之打破,才能真正牵着别人的鼻子走。
嗯,就是这样,她一定要改写灭国的悲剧。
一件里衣兜头罩下,突如其来的桎梏让夏小悦身上的圣光倏然溃散,惊慌了两秒,“嗷嗷”地往外钻。
床边,秦司翎淡淡地声音传来。
“等等,换衣服。”
“奥。”
夏小悦立马跟被点了穴似得不动弹了,不满的叫唤一声。
换衣服你不会早说,我把脑袋转过去得了,我是那种会偷窥的猥琐狍子吗?
再说你身上那疤痕都纵横交错的,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