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庙里,夏小悦十分生疏的往秦司翎手臂上缠纱布,左一圈又一圈。
包扎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刚有了手不太习惯。
秦司翎低眸看着十分认真的小丫头,眼中浮现抹舒缓的笑意。
“不过是个小伤口,用不着包那么多层。”
“奥。”
夏小悦抬头看他一眼,可能是以前太熟,第一次以人形与之单独相处,倒也还算轻松。
“哎,我说,看到我突然变成人你就不惊讶吗?”
“尚可。”
“什么尚可?惊讶就是惊讶,不惊讶就是惊讶,尚可是什么意思?”
“尚可便是尚且可以,该本王问你了。
秦司翎将打了蝴蝶结的胳膊拿出,尝试着伸展了一下,端坐起身子。
“你一直强调要回京,究竟是为何?当真那么担心皇兄?”
当然不是,夏小悦脸上奈何,她担心皇上做什么,她是担心他媳妇。
不知道逆天改命这种事说出来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她不介意让秦司翎知道真相,但是她怕,怕触碰到什么规则禁忌,皇后的付出就白费了。
琢磨了半晌,夏小悦叹了一声,动动身子,仰头望天,轻声道。
“我不能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的话等回到京城再说。现在这个时候,京城应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自然是要乱的。
丞相府有异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造反是必然的,实则也只有造反这一条路。
成则生,败则死,很显然,楚家败了。
败的无声无息,甚至还有些离谱。
楚丞相的三子楚晏,那个平日里只会寻花问柳的公子哥突然跟疯了似的,拿着关于楚丞相这些年的罪证敲响了刑部的申冤鼓。
私运铁矿,私造兵器,为了敛财养兵纵容手底下人欺压百姓,谋财害命,桩桩件件,不管哪一条拎出来都是能引起民愤的大罪。
事发当时,楚丞相已经走京城通往城外的暗道,逃到了一处早早打点好的宅院。
只等跟接应的人碰头,让人先行一步去迎魏将军,再慢慢的暗中进行布防。
哪知一出门,等着他的却是从天而降的银龙卫。
与此同时,这几日与楚家和魏家密切来往的几位大臣家中也出现了大批的禁卫军。
一番打斗之下,叛臣贼子很快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齐齐被抓入狱。
有楚晏递交的罪证在,一时间,魏将军私自离京,调集军队,意图与丞相府里应外合造反的事情快速被坐实,传遍京城各处。
前有楚世沧卖子求荣,后有儿子卖爹保全,楚世沧落到这个下场也算是报应。
楚晏早已投靠了皇上那边,身为楚家人他自然是跑不了斩首的罪名,不过牢狱之中惯用的金蝉脱壳之计,用在皇室更加的得心应手。
为了这么个机会,楚晏一直在等,谁在乎什么权力富贵,他回楚家只是为了替母亲报仇。
圣旨一道道的传出宫外,造反之罪,株连九族。
丞相府和魏将军府被满门抄斩,受二者牵连,官员贬的贬发配的发配,严重者按连坐罪处理,灭其九族,财产充入国库。
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丞相府大势已去,朝中那些墙头草的中立派也开始明哲保身。
只是官员之间总是会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但皇上这次丝毫没有手软。
朝堂上一下空出来多个职位,他也未担心,科考即将到来,有的是人才。
宁可官员平庸重头培养,也不留用有半点有异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