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走后,许敬宗这才站起来。看向东方,喃喃道:“郕公啊,我老许这次可将全部身家性命赌在你身上了,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啊!” 远在玉门的姬松还不知道自己成了某人的救命稻草,此时的他正在欣赏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阔景象! “大唐西域记有言:此地下广上狭,涸波甚急,深不可渡。上置玉门关,路必由之,即西境之襟喉也” “当年玄奘大师途经此地,却不知玉门关在何处,于是询问胡人向导,于半夜三更到达河边,遥见玉门关,这才来到这里。据书中记载:乃斩木为桥,布草填沙,驱马而过。可见其险要。” “此地东通酒泉,西抵敦煌,南接瓜州,西北与尹州相邻。且傍山带河,形势险要。其四周山顶、路口、河口要隘处今仍存古烽燧11座,如苜蓿烽、乱山子七烽等。” “真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薛礼遥望玉门关外,惊叹道! 姬松也没想到皇帝会将薛礼给他,要知道这小子在草原上的可有着重要作用。谁知道在路径敦煌的时候,他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听说是陛下早已传旨给他,让他在此地等候与自己汇合。 到了此时,他还能说什么? “仁贵,要是敌我异位,你可有办法在一月内攻破此关?” 一旁的玉门关守将曹钦闻言差点一头栽倒,幽怨地看着姬松,就想揪住对方的脖子问一句:当着我这个玉门关守将的面讨论如何破关真的好吗? 但也就是心里想想,万万是不敢说出来的。 薛礼听到后有些发愣,当看到先生鼓励的眼神后,看也不看身边的曹钦,沉吟片刻道:“难难难!此关占据地利,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此关屯兵五千,想要攻破此关,没有十倍以上的伤亡想都不要想。” “唯一可做文章的只有粮草,水源,和援军了!” “自古都是久守必失,没有永远不被攻破的关卡。粮草和水源还好说,我大唐在此地吞有足足够一万将士一年吃喝的粮草,水源也不必担心,此地底下水源也极为丰沛。” “所以.........” “所以,想要攻破此关只有从援军方面下手了!“ 姬松接过话头感慨道:“你说的不错,这世界上就没有攻不破的关卡。说到底还是要自身强大才行。只要大唐内部不乱,没人能攻破玉门。但一旦大唐自己乱了,这里就是最先被攻破的地方!” 回头看向玉门的曹钦,笑道:“曹将军可不要生气才是,本公也就是说说而已!” 曹钦受宠若惊道:“郕国公严重了,薛将军的话也不无道理。末将在此地也算有些年头,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正如薛将军所说,排除其他因素,只要大唐不乱,就算是十倍兵力也别想跨过此地一步。” 说此话时,曹钦一脸傲然,这是他的自信,自信能做到那种地步! “将军壮哉!早就听闻将军治军严谨,这一路走来军容严整,将士们士气高昂,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姬松笑着赞叹道。 听到姬松夸赞的话,曹钦顿时有些佘然,躬身道:“郕国公谬赞了,末将只是做到自己该做的罢了,不得当您如此赞誉!” 姬松闻言满意地颔首道:“好一个做到自己该做的,要是人人都像将军这样,这天下哪有那么多事啊!” 看到天色已晚,于是说道:“走,咱们回去吧,明日本公就要启程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是常理,本公绝不推辞!” “此关乃是大唐的西大门,绝不容有半点差池。本公此去安西和大食人较量,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数,这里虽然看似安全,但一旦有事,也必然是首当其冲的地方,你万万要惊醒,做好立即作战的准备!” “郕公,您.........” 曹钦大吃一惊,抬头惊疑地看着姬松。 “好了,本公也就是提醒下你,别紧张!” 呼! 长舒一口气,他还真担心出现什么意外! “郕公放心,末将定时时惊醒,绝不敢大意!”他保证道。 说完后有些迟疑道:“要是有可能的话,还请郕公给陛下说说,玉门关现在只有三千将士,有的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是不是给末将增添些人手?” “曹将军!” 薛礼突然凝重道:“你过了!” 曹钦慌张道:“郕公莫怪,末将只是......只是.........” 姬松挥手止住他薛礼,笑道:“无碍,曹将军乃是性情中人,再者说了,这里确实有些人少了。以前还好,现在西域眼看要乱了,这里却不不得不重视下了。” 他沉吟片刻道:“这样,本公手书一封,你也写一份奏章交给本公,倒是一起送去长安。至于陛下和朝廷是否同意,本公不敢保证!” 曹钦闻言大喜,在他看来只要姬松答应上书,这件事基本上就算是成了。谁不知道这位之前在长安就是武英阁的阁首?军方的头头啊。 这件事在人间眼里不过是顺手的事。更何况现在陛下可没撤了这位的官职,也就是说人家根本就有权利对玉门做出调整。 “末将多谢郕公!” 姬松笑着将他扶起,道:“这有什么可谢的?都是为大唐效力而已!” 最后看了关外的圆月,笑了笑,就转身下了城墙 第二日,在号角声中,姬松带领四万余将士走出玉门关。 新征的新兵有三万余人,但此去西域怎么可能只带新兵?这四万余人中有一万二千命十六卫将士,都是精挑细选下的精锐。 他们的作用就是带领新兵尽快适应军旅生活,以最快的速度让这些新兵成长起来! 这次他是秘密出的长安,除了少数的人没人知道此次的主帅就是他。并且在自己出征期间,至少半年时间内,玉门关将彻底封锁,不会给大食人传递任何信息! 虽然做不到万无一失,但至少可以延缓很多时间,这对他来说足够了。 此行带了大量的物资,不但有过冬的棉衣,还有火药,兵器铠甲。弩车就带了足足三百架,而拉弩箭的马车就有三百辆。 】 可以说这支军队装备了大唐最坚固的铠甲,最锋利的武器。加上马上要去山丹军马场接收的战马,简直武装到了牙齿! 足足四万多大军,除了十六卫的将士有战马外,其他新兵也只有不到一万人有战马,而这还是人家自己的。 所以,他在军马场至少要接收四万匹战马,要做到一人双马的地步。 这要是被其他将军知道,怕是能气死。别人要战马都是求爷爷告奶奶的,他姬松却想要多少就要多少。简直人比人气死人! 之前丹山军马场只有不到七万匹战马,不是大唐不想养更多,也是根本养不起! 要知道山丹军马场的大马营草原在北魏拓跋焘时期最高养足足二百万匹战马。 也就是在这几年大唐不缺粮食了,这才继续扩大军马场。作为太仆的张景顺为了养马更是直接将官署搬到了山丹军马场,现在更是吃住都在马场。 现在据说已经有了近二十万匹战马,足足翻了三倍。 出了玉门关,那就真的走出中原王朝的传统势力范围。不管是地域还是风情都和内地迥然不同。 千里无人烟,也不只是说王朝末年的悲惨,同样可以说是无人居住的荒野地区。黄沙遍地,戈壁、荒凉、孤寂,这才是西域的真实体现。 也只有在绿洲才有可能出现一丝令人欣慰的绿色。 丹山军马场的战马不用他亲自去取,早在出长安之前,作为后军都督的程咬金就已经先行一步接收战马,此时应该就在前方等待回合。 丹山军马场在北,从玉门关出关,共有三天道路,北上车师,西去楼兰古国,南下鄯善。而与程咬金约定的地方就是车师国地界。 当然了,现在的鄯善国早已名存实亡,现任国主早已在长安享受生活了。作为大唐的属国,为了子民的幸福生活,鄯善国王已经将国家治理全权交给了大唐治理。 至于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呵呵!这重要吗? 三日后,当看到眼前一望无际的战马时,就算是姬松也感到了震撼。战马的嘶鸣声,呼啸的西风,蓝天白云下的壮观场面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踏踏 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一队人马从前方疾驰而来! “吁~” 须发皆白的程咬金此时却显得意气风发,长久的安逸并没有抹去他身上的铁血。或许午夜梦回之时,早已在梦中梦到过无数次在战场上策马崩腾的画面,现在终于实现了。 “子毅,老夫来接你了!” 姬松被抬下马车,看着疾步走来的程咬金抱拳笑道:“您一路辛苦了!” 程咬金挥了挥手,毫不在意道:“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老夫早在长安待腻歪了。一个个蝇营狗苟的,看着心烦!” 说完看向数万大军,哈哈大笑道:“还是军中好啊,谁要是不听话老子揍他都没人敢乱嚼舌头。” “走,老夫带你看看咱们的战马,他娘的,现在的大唐太他娘的富有了。你是没见到,那马场的战马一眼望去简直无边无际,听说都快三十万匹了,每年至少可以为大唐提供六万匹以上的合格战马。” “想当年我们打的那是什么仗?你还好一点,至少在你进入军中的时候,大唐已经大部稳定了。但也没好哪去,你也是知道的,那时候的骑兵才多少人?” 说着说着,程咬金就低落了下来。眼睛微红道:“要是那时候有现在的装备和战马,那些老兄弟也不会拿人命去填了,可惜了..........” 姬松闻言安慰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没有先辈们的付出,哪有我们现在?就是因为他们在艰苦条件下打胜仗,才有我们此时的安稳。” “没有安稳的环境,哪有现在的军马场?” 程咬金抬头望天,喃喃道:“你说的不错,我相信他们并不会后悔的!” 姬松看到他的样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很快,几人就来到战马聚集处。 “下官张景顺拜见大帅!” 姬松为征西军统帅,被称之为大帅也无不可! “不必多礼,太仆在此为大唐育样战马无数,可谓劳苦功高,陛下临行之前还告诉本公要好好替他谢谢你才是。” 姬松说完张景顺早已不能自己,自己为了培养战马,多少个日日夜夜在这马场中度过?安逸的长安待的时间连马场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别人都说自己是马倌,朝堂上的文官瞧不起自己。谁让自己出身低呢?要不是当今陛下知遇之恩,自己哪有现在的风光? 之前大唐到处缺粮食,就连畜生吃的糟糠都是能救命的好东西,根本不可能大量培育战马。每年都是朝廷省吃俭用下来的物资培育战马。 但现在不同了,大唐不缺粮食啦。关东的粮仓一个接着一个建,长安的粮食都有些泛滥了。要不是朝廷的粮价保护政令,怕是早已跌的抵掉儿了。 现在马场的马吃的什么? 每日三斤精料,再加一个鸡蛋,这哪里是在养马?分明就是在养祖宗啊! 不过效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好,不但战马更加健壮,就连培育出的新品种都有了较大的突破。他相信,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培育出独一无二的战马来。 “来人,将本公从长安带来的东西交给张太仆!” 就在张太仆畅想之时,姬松派人带来三辆马车。 拍了拍马车,笑道:“这里面是陛下对你和马场众多官员和马夫的赏赐,或许区区钱财并不能弥补之前的亏欠,但这也是朝廷和陛下的一点心意,你万万不可推辞!” 不等张景顺说什么,姬松直接道:“就算不为自己着想,那也要为你的属下和家人们想想啊。他们跟随你在这里一待就是十多年,或许你们不在乎,但朝廷却不能不在乎。朝廷不能对功臣这样,也不该这样。” “既然付出了,那就要有回报,虽然这个回报有点晚.......” “不晚,不晚,一点都不晚!” 张景顺红着眼睛,朝东方深深一礼,哽咽道:“臣,替马场众人多谢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