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入口处，林晚如像只鹌鹑一样蹲在被七羽洒了药粉的圈圈内，心里数着蚂蚁，等着她的羽姐姐。

“呸！二熊那色鬼，天亮还不回来，害得大爷一早就要入林。”男人的公鸭嗓由远及近地传入林晚如耳中，使得她心脏一缩。

这是人贩子的声音，昨晚她听过。啥也不想，林晚如转身撒腿就跑。

“什么东西？”听到了动静的公鸭嗓，扯着脖子大吼一声。

“可能是那丫头，追。”五六个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气短男。

“小贱皮，你给老子站住。”

“站你二大爷，姑奶奶又不傻。”跑入林中的林晚如边跑边嘀咕：“羽姐姐，你快回来，我坚持不了多久的。”

村里小屋中，七羽眉心皱成一个秤砣，平复了一下灵魂深处的暴躁因子：“莫奶奶，你是说...他们将自己的孩子...也...卖了？”

最后两个字都劈叉了。

活了三世不知出身的七羽，真的很痛恨卖儿卖女的父母。

若是那些为了儿女能活命的，将他们卖了，七羽还能道一句：这不怪他们，毕竟活着更重要。

可这个村子的人呢？他们不是活不起，也没有那么多不得已。

之所以卖儿卖女，千真万确是为了钱。

这个，叔叔婶婶二大爷都忍不了！

“对于这些畜生不如的人来说，只要有女人，还会没有孩子吗？

既然不会断子绝孙，那随时会有的孩子哪有金钱、享乐重要？”

“……”

好精辟的歪理，七羽无法反驳。

“喵嗷！”

就在七羽还想再问些什么时，那个又拽又屁多的二大爷的叫声似有似无地传入她耳中。

七羽脸色一变，倏地站起：“莫奶奶，我去趟林子。晚间我再过来，等我。”

走了两步，七羽转头：“对了，若有人来诈你们，别信。因为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话落，七羽飞快地跑出屋子。

“啊！啊！”

“竹儿，别担心，这姑娘不像普通人。或许，我们真的等到了。”莫奶奶轻抚着竹儿两颊的疤痕，眼中满是担忧：出去，真的有活路吗？

“啊！啊！”

读懂老人心思的竹儿，流着泪比划着。

“傻竹儿，比起报仇,和惩治罪人，奶奶更想你能像正常人一样走在阳光下，好好地活着，而不是一辈子苟在黑暗之中。”

“啊！啊！”

竹儿摇头继续比划着。

“这些，等这事儿真成了，再说吧！”莫奶奶心疼地将竹儿抱在怀里，眼中除了悲凉，还剩悲凉。

林中，林晚如真的跑不动了。早上吃的那半只野鸡，已消化得连便便都不剩了。

看着四面围上来的“恶鬼”，林晚如一箩筐的脏话倒出。

“跑啊！小贱皮，还挺能，接着跑啊！”无视一连串的脏话，公鸭嗓男人喘着粗气，狠狠地瞪着林晚如：这小贱皮，差点将他肺都跑出来了。

“别废话，赶紧将她抓回去。”气短男看着四周，皱眉：“咱们追她追了这么久，怎么没看到二熊？”

“我说软蛋，你不会想说二熊被这小贱皮弄死了吧？”公鸭嗓不屑地瞟了眼如雨打的林晚如：“你也太瞧得起她了。”

被称作“软蛋”的气短男，眼神充满杀意地盯着公鸭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