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硕果盈枝。
都是假的。
七羽抬头望了眼阴呼啦的天,又低头看了看鞋上的泥……
她这只是刚出来,还没走两步路呢!好不?
唉!七十年代的农村,淡定、淡定。
看来,她那不露面的打是十足十的泡汤了。如今只能见见那位不曾谋面的‘楚姑姑’啦!
七羽深吸一口气,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村口走去。五分钟后,七羽出现在村口。
“奶,唵要拉屎,没草纸。”一个瘦瘦、流鼻涕的小男孩儿,跑到路边,裤子一退......
“要什么草纸儿的,沟子旁不是有豨莶草儿吗?
多摘几片,擦干净点儿。”大槐树下唠得正起劲儿的大婶,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嗓子,便不再管了,继续唠她们的嗑。
七羽木讷的左扭头:萧条的小乡村,破败的土房子,蹲点的大妈们……
再右转头:疏落的小荒山,脏乱的地雷路,小憩的老黄牛......
这天头儿...呵呵...适合聊天......
“哎哟喂!哪儿来滴黑姑娘儿的?咋还到稳这嘿儿?”一个眼尖的大婶,看到了身上斜背着黄绿色帆布包、右手拎着大黄提包、傻傻站在村口的七羽,“腾”地从大槐树下站起,三步并两步地跑过来。
“这大姑娘不但黑儿的,还跟三丫儿一样瘦儿,看看这细胳膊儿、细腿儿的哟!”一目测只有一米五左右高,一双小脚如成年男人巴掌大的大婶不光说,还上手捏了捏七羽的胳膊......
“去去,你认识吗?就动手动脚的?拿开你那大爪子。”一个看着爽朗的大婶打掉了小脚大婶的手:“还有,要说普通话。”
爽朗大婶教育一句后,转头笑问着七羽:“小同志,你叫啥?到咱秀水屯找谁?”
“俺...”被一溜儿方言带顺拐的七羽一开口,就变了味儿。
深呼一小口气,七羽回答着:“找...杨红霞杨奶奶。”
“呀!是找怀河叔家的杨婶啊!”眼尖的大婶一拍大腿:“小同志,难不成...你就是...安嫂子...娘家哥家的...那娃?”
“……”七羽表示:有点蒙,还是沉默吧!
“别问了,送到七叔家就知道了。”爽朗大婶看了眼一脸迷茫的七羽,好心地将大嗓门放低:“小同志,别怕。
我们带你去七婶家,七婶就红霞婶子。”
“谢谢。”七羽心里松口气,她是真的有点架不住这样的热情。
还有这方言儿,七羽森森地觉得她需要一个翻译。
好在,接下来她们讲的都是普通话,虽然还带点儿话音,但七羽还能听得懂。
七羽刚迈几步,一条骨瘦如柴的大黄狗不知从哪跑了出来,站在路中、右后腿一抬就是一泡屎尿。
“……”七羽:很特别的欢迎仪式,对不?
大黄刚方便完,不远处臭味不要太重的猪圈中,饿得嗷嗷叫的两头猪,一嗓子接一嗓子地叫个不停,那叫声比声波还刺耳。
“……”七羽:不愧是七十年代的农村,好浓郁的乡村风情啊!
此情此景突然让七羽想起老版小燕子那绝绝子的对子,正好应景:大街上,人屎臭、猪屎臭、狗屎臭,屎臭屎臭屎屎臭。
“七婶、安嫂子,在家不?你家来亲戚了。”眼尖的大婶先一步,小跑地进入屯里最东边的一户人家。
“小同志,这就是你要找的红霞婶子家。”爽朗大婶领着七羽走进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