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狂风暴雨,屋内宁静平和。
他在书房看公文和军情搪报,而她在对面的小桌子上认真看着散文游记,时不时还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宗政明月的心某个地方在慢慢消融。
“嗷”!
一只白影子从门缝挤进来,跑到庄青枫的裙摆下蹭了蹭。
她的小脸红扑扑,敛裙蹲下身,半跪着摸了摸天狼星的头。
“呀,狂风暴雨的,你这小家伙怎么跑来了,身上都淋湿了,生病了可怎么办?”
用袖子帮天狼星擦着身上沾湿的皮毛。
宗政明月眼神在那袖子上溜了一圈,垂眸看向公文,“不是给你帕子了吗?怎么不用?!”
“舍不得用,那一定是王爷十分珍贵的物件。”
宗政明月的凤眸在烛光摇曳下,黑亮亮的,倒映着眼前女子的笑靥。
“何以见得那是本王珍贵它……那不过是一方帕子……”
语气清淡幽幽。
她笑盈盈地看向他,“我虽然绣工不是很在行,但也看得出,那是旧时的女工绣品,上面针脚细密。”
顿了顿,“双面绣着展翅翱翔的雄鹰,一定是绣这帕子的人对王爷寄予厚望,虽然它保存地很好,但那布料柔软绵薄,应该是被人经常拿出来抚摸。”
宗政明月看着眼前她,歪着头认真分析的模样,晃了晃神。
他语调轻轻,“那是……我娘……留给我的……”
能看得出来,宗政明月的娘一定很爱很爱他吧!
她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蹲在他的膝前,“那她……”
宗政明月垂下眼帘,“失踪了……”
“也可能跟别的人走了……”
他是被抛弃了……
宗政明月周身的气息变得很沉重,很冰凉。
手比脑子快,握住他的膝盖上冰凉的手,热乎乎的小手传递给他一些暖意。
他的手修长好看,掌中有茧,那是常年拉弓射箭,握刀持剑,骑马牵缰磨出来的。
宗政明月这些年一定吃过不少苦,他这个年纪,很多贵族公子哥儿还在嬉戏玩闹,可他已经是征战沙场的三军统帅了!
谁也不是天生的硬汉,谁心里都有脆弱,不敢触碰的伤。
宗政明月从一个孩子成为守护国家的战神其中的经历的难关可见一斑。
世人都看到他一身荣耀光辉,看不到他背后多少的付出和九死一生。
这一刻,温馨安宁。
“王爷!弱水给您送药膳来了!”甜媚的嗓音打破了一室宁静。
这个搅屎棍子又冒出来了。
她挡在宗政明月前面,警惕地望着不请自来的弱水。
“进来吧!”宗政明月敛下黑眸,掩盖住那一道凌厉的寒光,拿起面具又戴上。
弱水无视眼前虎视眈眈的庄青枫,直接看向宗政明月,一脸笑意盈盈。
那发丝上滴落着水珠儿,微微有些凌乱的几丝粘在她白皙的腮旁,显得更为楚楚可怜,风情无限。
微微上挑的长眸中,似有水光浮动,情意绵绵。
轻咬粉唇,性感妩媚。
“王爷,这次是试了新的方子!您尝尝?”
宗政明月微微点头,语气淡淡,“多谢!”
她猛地按住弱水那碗药,“我说,弱水姑娘,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你再往王爷这里送补药了?!”
弱水咬了咬唇,“郡主!我敬你是郡主,才几次三番对你忍让,并不是真的怕了你,民女也是有尊严的!贵为郡主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心意吗?”
听到弱水提尊严,她觉得十分可笑,“践踏尊严,凭你也配提这句话?!你是什么身份,本郡主是什么身份?!次次见到本郡主都如此放肆无礼,果真是没有教养!”
上辈子你和淳于俊可没少践踏别人的尊严。
弱水狭长的眼睛微眯,挑衅地看着她。
“啪”!
手中蓄力,顺手一巴掌甩过去。
猝不及防,弱水被打得一下子飞到墙上又跌落在地,那药汤跟着洒了一地。
“你!”
她昂起下巴,直视着弱水,试着暗自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