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叶涛也想不到,那板寸那么冷血,又那么嚣张,竟然一言不合就开车碾压黑子的腿。
黑子痛得上半身坐了起来,他双手使劲地拍打着车的前轮,嘴张得老大,声音已经喊不出来了。他的脸涨得通红,脸上的肌肉抖动着,看着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女骗子也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她的手还拉着黑子的胳膊,但却使不上一丁点力气。等她反应过来,然后便大叫一声:“不——”,随即也用力地拍打起车的引擎盖。
旁边的观众从来没有见过现实生活中这种开车压腿的情况,感觉既恐怖,又有一丝看电影的激动。
他们有的伸手喊着:“停下停下,这是犯罪啊!”
有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
有的已经被吓傻了,脸上反倒木然着,没有一丝表情。
还有的则惊愕得一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激动的。
叶涛站在不远的地方,他通过细微的碾压声音判断出黑子的小腿骨已经是断了,但好在因为车是小型轿车,虽然是用前轮压的,但因为速度非常之慢,而且轮胎充的气也不多,滚动起来有些偏软的样子,所以只是断了而已,并没有压得粉碎。
车窗降了下去,露出了板寸得意的笑脸。他露着一口雪白的牙齿,嘴角向两耳的方向拉扯着,一只手放在方向盘的正中,另一只手则曲起搭在车门上,正探头看向被压在车下的黑子。
“怎么样,对于我的这个表现还满意吗?”板寸把搭在车门上的那只手伸到自己的鼻子上面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笑着问道。
“求求你,饶了他吧,请你赶快退后……”女骗子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抬起头,对板寸央求道。
“是他要我给你们一个交待的嘛!哈哈哈哈……”他看着痛苦至极的黑子,又看看一脸无辜的女子,心里突然更开心了,于是他的脸上笑得更灿烂,嘴里也笑得更大声了。
刚刚还在看戏的观众看到他这样,心里也是一下子颤抖起来,全身好像被浸到了冰水里一般。他们看着端坐在车里的男人,此时感觉就像一个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魔一样,他笑着,但却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兽,感觉下一秒就要吞噬周围的人。
有的人小腿肚子打颤,想走却已经软了,根本走不动道了。有的看到如此冷酷的场面,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匆忙向后转身离开了。而那些年轻人,特别是二五二六的那些个混社会的小啰啰,则是一脸的兴奋,他们已经把前面的男人视为自己的偶像了,也从心里萌动起要开车驰骋江湖的豪情壮志。
“造孽呀!”有些年纪大一些的人一脸的悲戚。
“快报警吧,不然就出人命了。”有人小声道。可是说这话的人却只是说说,根本没有要打电话的意思。
黑子这时后悔死了:为什么要遇到这个恶魔一样的人?为什么在逃跑的时候会想着捞一点?为什么要去碰瓷?为什么……他的双手死死地扒着黑色的车轮胎,骨节突出,脸色已经由通红变成了苍白。雨滴似的汗水早已布满了面颊,他的嘴唇已经因为极度疼痛咬破了。
他的神经也渐渐恢复了一些理智,他听到了板寸刚刚那嚣张跋扈的笑声,也听到了周围群众们的各种议论声。
他艰难地抬起头,颤抖着说:“大……大哥,我……我错了,求……求……求你……放过……我……吧。”
他说得断断续续,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