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和很快改变了主意，他半仰在后座的椅背上。

一手高举着平板，另一只手伸出拇指跟食指，比出一个手枪的手势。

对着平板上周宗南的照片，幼稚的指了一下。

“piu！”

……

程唯的那通电话确实管用，林家的颓势虽然并不能一时扭转，但压在头上的那座大山已经暂时退去，起码给了他一些喘息的时间。

商青虹这个时候当然不敢跟程唯玩什么花样，所以在林家的危机解除后，她给程唯发了一个地址。

程唯在地图上搜索了一下，发现那是位于城南的一家精神 病院。

秦意意从圣慈出院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程唯无法想象一个正常人，被关在精神 病院几天时间，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想了想，决定去何润办公室里叫人，让他陪自己一起走一趟。

“这个姓商的半老徐娘也太狠了点吧，好好的人送到精神 病院？没疯要也得搞疯了吧？

更何况像秦意意这种才没了孩子的孕妇，本身情绪就不太稳定，再这么一刺激……”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程唯。

“如果秦意意真的疯了怎么办？”

程唯看了他一眼，表情变都不带变的，“那就想办法治好。”

“不是，你想清楚了么，这事儿说白了跟你关系不大，咱们又没从林家拿什么好处，当时的约定应该可以不算了吧……

她要真疯了，你给她治。你可别忘了她妈还是个病秧子，怎么？你还打算养她们娘俩 ？”

“那是以后的事，但现在的问题是，人是我送到林家的，送的时候是好好的。那么我有责任，保证她从林家出来时的安全跟状态。”

何润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给她竖了竖大拇指。

要是其它人遇到这种事，应该跑的比谁都快了吧。

但他没有再劝，他知道程唯这个人从来都拎的清。

什么时候有情，什么时候无情，在她那里从来都是泾渭分明。

商青虹那里应该是跟精神 病院打过招呼了。

程唯跟何润过来，没费什么劲的就把车开了进去。

一个姓刘的副院长，非常客气的让他们在会客室里等了一会。

说是已经叫人去给秦意意办理出院手续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程唯终于见到了跟在医护人员身后走过来的秦意意。

现在的她，比当时从宁城过来找她的时候更加狼狈。

一张脸苍白的脸几乎没有血色，灵动的眼睛里装满的木然，头发被剪的乱七八糟，瘦薄的身体装在宽大的病号服里，走起路来好像随时要飘走了一般。

程唯走过去把手里的外套披到秦意意身上，对方忍不住抖了一抖。

大约是看出来程唯脸上的神色不好，刘副院长连忙笑着跟她表示了一下歉意。

“不好意思程总，秦小姐的头发是被隔壁床的一个女病患不小心剪到的，我们已经第一时通知了那名病患的家属，他们表示只要秦小姐同意，他们愿意做出一点适当的补偿。”

程唯冷笑，先不说一个神精病人为什么会能拿到剪刀这种危险的东西，单看秦意意的头发被剪的严重程度，应该跟不小心沾不上边吧？

“刘院长，病人没有自控能力，但不代表你们医院可以抹去看管失职的问题，病患家属的补偿的问题稍后会有律师去跟他谈，但我们现在还是先说说贵院的赔偿方案吧。”

“程小姐，您这样多少有些让我们为难了……您看医院里有这么多病人……”

刘院长听到赔偿二字，脸色马上就不大好了。

“需要我给商女士打电话么？”程唯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