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收歇时,天色已蒙蒙近亮。
两人拥着躺在床上。
打开的窗户并没有关,带着潮意的风,吹动的白色的窗帘。
但他们没有起身关上的意思。
大约是昨日睡的太多,这会儿虽然身体很累,但却亢奋的没有睡意。
两人小声的聊着天,聊来聊去,不知道怎么又聊到了程校长的名画上面去了。
“那些东西是他为我准备的嫁妆之一,为了面子他大约会做到倾尽所有。
我不知道他是想要试图和解我们的关系,还是单纯的想为我好,但我已经长大了,长大到这些都不再需要。
甚至连拒绝起来都异常冷硬,完全没有任何负担。”
也许有人会说,她连始作俑者都原谅,甚至还与之结婚。
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的父亲。
为什么不能,程唯也曾认真想过这些问题。
但没有答案,也许她对自己他的要求更高一些,而他当年所作所为,带给她的伤痛是不能治愈的。
时间久了那些伤口已经结成了厚重痂,那些痂又化成了铠甲,会保护着她不会再疼,但也变得冰冷坚硬,永远不会柔软。
至少面对程校长时,总竖起一道厚厚的屏障。
自动屏蔽掉他的一切,无论好的坏的。
“没关系,你只要记得,不管怎么样我都在你身边。”
邵一城轻声安抚,从背后紧紧的搂着她,两人浑身赤裸,她的背紧紧的贴在他温热的胸膛里。
莫名的生出一股安心,安心到可以轻易的把那些旧事说给他听。
末了,她总结道,“我觉得这种东西或许会遗传,至少我现在都没有憧憬过要拥有一个孩子这样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没信心,其实做父母是需要一点天分的,如果做不到不如就不生,这样也是一种变相的负责。
大概,这就是我给自己的不自信找的借口,你觉得呢?”
邵公子抬起身子吻了她一会,然后俯身看着她微笑。
他的语气出奇的温柔,“关于孩子这件事,我也没有想过,但如果是你跟我生的,那还挺让人期待的。
不过,我完全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可以一直保持着二人世界。
只有我跟你的生活,你应该知道我肖想了有多久。”
也筹谋了很久,期盼了很久,久到他偶然也会成出一种,是不是不会有梦想成真的那一刻。
但对她的执着跟爱意,已经容不得他停下前进的脚步。
他这一生,必须跟她一起共度,不死不休。
她是他的执念,也是他的信仰,更是他满腔爱意的栖息之地。
“偶尔清晨抱着你醒来,我会觉得不真实。有时候睡前闭上眼,我也会再三确定是你躺在我身边。
程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自信的点,而我的,就是你。
所以,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
她听完他突如其来的自我剖白,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能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答应我,每天都在我身边。”
“答应我,每天都比之前更爱我一点。”
他从不奢望,她对他的爱,可以像他对她的一样多。
他知道她的凉薄跟寡情,要他在她心里是最重要的那一个,足矣。
程唯没有回答他,觉得无论哪一个字都显得太轻。
她勾住他的脖子将人拉低一点,以一个吻代表了她的答案。
不出意外的,两人又睡到了次日午后。
醒来时仍旧不急不缓,没有任何计划的吃过午饭,才慢悠悠的出了门。
他们在巴黎逗留了两三天的时间,原本计划着这这后飞北欧。
不过中途,邵一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