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
赵霁清估算过如果他跟闻洺生打一架的情况下自己的胜算有多少。
答案是很低。
虽然自己很烦这个人跟块牛皮糖似的甩不掉,但若要真的跟他发生点什么,黎玥那边他也不好解释。
所以赵霁清打算跟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男人和男人之间。
酒吧街,人流密集。
喧闹如擂鼓声滔天让人难眠。
门口炫目的灯带忽明忽暗,让两人本就不明朗的情绪陷入晦暗。
两个差不多身高的人靠在一侧被涂鸦的墙壁上,闻洺生点了根烟,敲出来一根给赵霁清递他没接。
他笑了下,“好学生啊。”
赵霁清撂他一眼:“好学生是这么判定的?”
“那不然怎么判定?”
话虽这么问,但似乎他也没打算听他回答。
他吸了一口烟,烟体从唇边滚出,那双眼睛被烟雾熏的半睁,带有挑衅地睇他:“黎玥知道你来?”
故意的。
明知道不可能知道。
赵霁清觉得很他妈无语,舌尖顶着腮帮笑了,“大半夜跟别人的女朋友在一块制造没必要的误会,知道这搁现在叫什么?”
绿茶啊你知不知道。
对的起身上这身警服么你!
闻洺生点了点烟灰,若有所思睨他一眼:“吵架了?”
淡懒警告:“吵架你也没机会。”
“既然这样,你还来找我,那是有其他话要说?”
在闻洺生面前赵霁清的确还嫩点儿,单从稳定情绪这块,他就逊他一筹!
“离她远点儿。”很直接,就这么一个要求。
“这个恐怕做不到。”闻洺生也很诚实。
赵霁清斜额睇过去:“怎么,想追她?”
“除了男女关系,我和黎玥还有其他一层关系在,这个你恐怕很难理解。”闻洺生淡淡道。
说完,他掐了烟。
随后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单位还有事,先走了。”
“闻洺生!”
赵霁清一向秉承着能好好说话就绝不动手的原则,尽管他现在看这人特不爽,还挺想揍他,也比他更不想浪费时间在这儿。
但他也可以理智的权衡出动手之后的利弊,那绝非是皮肉上的轻重关系。
“我不管你对黎玥是什么感情,但我是认真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酒吧门口的探照灯忽地被人揿亮,猛地一瞬,灯光强烈到人快要睁不开眼。
他就那么站在淡白耀眼的光线里,一如他曾经无数次捧着各种奖杯站在领奖台上,整个礼堂都处于黑暗中,唯一的那束光在他身上!
从来就是天之骄子,从来无需在沼泽泥泞中挣扎。
他被人热情的追捧,自己也正赤忱的爱着人。
他的喜欢和爱从不需隐藏,大胆直白,热烈汹涌!
闻洺生有一瞬是被他眼底的那种真诚震慑到的。
那种意气风发,那种坦然和无畏,都是早已从他生命力抽离的东西!
所以,他很快回避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种比酒吧门口的探照灯更强烈的光,能窥见他内心深处的怯弱和一点自卑。
赵霁清这会儿揣兜的手已经抽出来,顺带抽出烧烤店结账时老板给的口香糖。
糖体被他手心的温度融的黏软,赵霁清无意识地将它折成了好几道。
开口的时候,他的嗓子有些发干却依旧干净:“虽然我们现在才大一,但我是奔着结婚去的。当然,她要不想结婚也可以,不影响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说完他停顿了一瞬。
两双黑漆漆的视线在夜色中交汇。
似一场无硝烟的战争,没有暴力和流血但也能决出胜负。
闻洺生说不出话来。
审问嫌疑人时的狠劲和严厉此刻根本抬不上面儿来。
相反,他觉得此时更像个犯人。
赵霁清将那折叠的不能再折的口香糖,以一个抛物线的弧度,丢进了边儿上的垃圾箱才继续说:“我肯定是希望她的世界里只放得下我一个,这跟我接纳她身边所有朋友并不矛盾。”
“情侣之间怎么可能没争吵,但我们之间提分手的那个人不可能是我,如果真的分了,我也会把人追回来。”
他的声音很淡,每一个字眼都平平无奇,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蓬勃的力量感!
叫嚣着一种只属于眼前这个少年独有的张狂和桀骜!
闻洺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不战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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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赵霁清又给林里甩了个电话过去。
他八百年不主动联系他一次,这次真叫林里开眼了。
“什么情况啊你?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的?”
林里镜头前高冷,私下里却很混不着调。
赵霁清懒得跟他扯,直接问:“打听点事儿,最近有部电影《风月》,听过没?”
林里直乐:“怎么,赵少爷要投资?”
赵霁清有点烦他:“真诚点,就说知不知道。”
“音乐制片是我们公司的,你说我知不知道。”
赵霁清唇一扯,跟他查出来的消息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