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两个字,彻底让他破防了。
这是他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
但他不甘啊!
看着杜鸣泽的灵魂发出呜呜的悲鸣,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心头涌上 一股压抑,沉重。
[刚才那个说自己是玄门,有阴阳眼的姐妹呢?快来现场解说啊,我怎么好像听到‘呜呜呜’的声音了?]
[是杜鸣泽在哭泣,魂体没有眼泪,这声音就是他的悲鸣。]
[妈妈呀,难怪我怎么这么想哭,那这杜将军到底在悲鸣什么?我真的好奇死了!]
枣枣小小的脸蛋上无奈的叹了口气,泛着金光的小手指点在陆长星的眉心。
他脑海里瞬间传来撕裂般的痛苦,无数画面争相涌入,有些承受不住的捂着脑袋。
陆松年见他一副难受的样子,戳了戳枣枣:“四叔他没事吧?”
枣枣摇头:“我只是暂时帮他打开那一世的记忆。
杜鸣泽的悲鸣引发了这神冢下面数十万将士的共鸣。
这是他们和四叔那一世的牵绊,只有将这些牵绊解开,他们才能获得真正的安息。”
陆长星一头碎发被汗水浸湿,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
他的眼神却和往日里,陆长星那双带着几分清澈的愚蠢不同,锋芒尽显。
“鸣泽?”
杜鸣泽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蠕了蠕嘴唇:“将军......是将军吗?”
陆长星、哦不对,是顾靖川在他面前站定,冷白的腕骨向前伸了伸。
却在触碰到杜鸣泽的时候,穿过他的脸庞。
两人皆是一怔。
杜鸣泽些许期待的眼神黯了黯,有些落寞。
“将军,鸣泽已经死了,就在将军战死后,沧凌景王带兵攻破最后一座城池,南央被他占领。”
顾靖川垂在身旁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沉声问道:“他可有屠戮百姓?”
杜鸣泽摇了摇头。
见顾靖川的眉眼一松,不由得有些愤恨的说道:“将军难道就不恨吗?”
顾靖川沉默了半晌,苦笑着问道:“恨什么?我南央君主昏庸无能,淫乐误国,亲奸佞远贤臣,导致南央民不聊生。
南央不灭国谁灭国?我只是做了对天下人都好的选择。”
杜鸣泽急切的说道:“可您却背负全天下的骂名!
顾家满门忠烈却连一块地都没有,当初您战死后,所有人都骂您活该,是叛国贼!
眼睁睁看着您独自面对沧凌的士兵,被乱刀砍死......”
说到这里,他有些哽咽:“沧凌大军入境后,百姓们恨您背叛了南央,将您挂在城墙鞭尸三日!
日日都有路过的百姓往您身上吐一口唾沫,咒骂您死无全尸,以解心头之恨!
待我找到您的时候,您早就,早就......
可您又做错了什么呢?为了这样一个国家的百姓,您的牺牲真的值吗?”
南央地处苦寒之地,国力衰弱,却偏偏又有这么一个昏君执政。
顾家男儿为了守护南央的百姓和国土,除了婴孩,全都战死沙场。
就是这样一个忠义两全的顾家,到最后却成了南央百姓口中的耻辱。
只要一想到那个意气风发鲜衣裘马的顾小将军,最后竟是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杜鸣泽灵魂都痛到无可抑制的颤抖。
[不是,那个姐妹呢?我现在有点懵,陆四叔对着空气在说什么啊,抓狂啊!]
[结合之前那个姐妹的翻译,所以陆四叔真的是千年前某个朝代的将军吗?]
顾靖川低声叹息:“生为南央的子民,南央的将军,守护这块土地上的百姓是我的使命。
打开城门是我一个人的决定,对也好,错也罢。
如今沧海桑田,晃眼间已是千年后,我恨与不恨,值得与不值得,如今再回首,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
南央边疆,民众苦战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