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小忆抬眸看她，她眼睛有些酸。

还记得几年前……

“舅娘，我想去上学……”她刚洗完碗拖完地，小心翼翼地问身旁微胖皮肤很好的妇人。

“小忆，家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实在是供不起你念书了。”舅娘说道。

“可是……九年义务教育不是不用交学费吗？”双小忆问。

舅娘瞬间变脸，她阴沉着脸俯视着双小忆，以她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一脚把双小忆踹到一旁。

“哎呀，对不起小忆，舅娘不是故意的，舅娘实在是太着急了，家里实在是供不起你念书啊，你要念书的话，还有书钱校服钱，要好多钱的，而且你去念书的话，家里的事也没人做了，你懂事点，舅娘明天带你吃火腿肠。”

她连忙蹲下，摸了摸跌倒在地上的双小忆，一脸歉意地说道。

懂事这个词，她从各种人口中听了那么多遍。

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可以不用那么懂事。

双小忆心中像是打翻了调料罐子一般，五味杂陈。

“娘，你好烦！好讨厌，干嘛在姐姐面前说我！”双兮然说道。

双小忆看向她，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忽然理解了什么是亲情。

对于亲情，她一向是一知半解，甚至对于人类会产生的所有感情秉持着一种厌恶的心态。

而如今，看着冉书语和她的一对子女嬉笑打闹，没有表面的礼貌恭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担心对方记仇，也不用担心从此之后对方不再爱自己。

“本来你和你弟弟就调皮，还不让娘说啊？”冉书语点了点双兮然的鼻子，宠溺地笑着说。

双小忆观察着他们温馨的互动，她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真好。

双兮然：“娘亲都说了小孩子调皮是天性，我就调皮，哼。”

“好吧，那娘亲以后要有三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了。”双小忆在一旁笑着说道。

冉书语：“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想吃饭吗？不想吃饭的话我去给你买点薄荷糖吃。”

“不太舒服，胃口不太好，所以我想吃凉拌黄瓜，还有酸辣土豆丝，如果能有小米粥就更好了。”

双小忆说完，还是习惯性地抬头观察面前人的神色表情。

她习惯于察言观色。

在发现冉书语表情舒缓满是欣慰后，双小忆安下心来。

“好，娘亲去给你找点超辣的辣椒要不要？”冉书语问道。

“哇，好！”双小忆猛地点头。

结果像是脑浆被晃动了一样，头疼了一瞬，她痛苦地皱起眉头，忙躺到一旁。

“你看你，生病还搞这么大动作。”冉书语无奈地说道，“先躺一会儿，别睡着了，我出去和厨娘说一下你想吃的菜。”

“好。”双小忆说完就重新钻进了被子里。

双兮然蹬着两条腿在双小忆床前的小板凳上乱晃，双眼看着自己因为生病而显得没什么气色的姐姐。

“怎么啦？”

双小忆侧躺过来看着她。

“姐姐，我现在感觉自己好厉害。”双兮然小脸微红，她略带激动地说道。

双小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