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既新奇又熟悉。

她心想，也许自己曾经也来过，只是忘了吧。

而年堇洵则是全程把视线放在鄢桦的身上，他担心自己一个不注意，小姑娘就丢了。

同时，他也把鄢桦看过的东西都买下了，让侍卫拎着。

然后…侍卫也是因为这一次，彻底对鄢桦的想法有了改观。

很显然，他的猜想对了。

鄢桦未来成为了妖界的妖后。

鄢桦很自然的牵上年堇洵的手，拉着他陪自己去戏曲楼听曲儿。

年堇洵看了一眼牵着的手，想了几瞬，便反手将鄢桦的手握进了自己的掌心。

他觉得，他握着小姑娘更靠谱一些。

小姑娘牵着他，再看见其他喜欢的东西后，估摸就该放手了。

也不知道这爱闹的性子什么时候可以改改。

他甚至想过鄢桦变得文静的模样，虽然那样他可以省心不少，但是却觉得那般的小姑娘总少了点儿什么。

如此他还是随鄢桦去了。

闹就闹点吧，也挺好，看着顺眼些。

“师父…”

“嗯？”

“师父，我也想要那种的首饰。”鄢桦看着某家千金的头饰，小声的与年堇洵商量着，“好漂亮。”

年堇洵：“…………”

他看了一眼鄢桦说的那种首饰，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他不理解，小姑娘为什么会喜欢那种花里胡哨丑东西。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都不能理解鄢桦的这个审美。

不理解归不理解，但也还是一直有给准备着，收集着。

只要出门了，必定给鄢桦带一套花里胡哨的首饰。

“等听完戏曲，带你去买。”

“好耶！”鄢桦兴奋的欢呼了一声，然后又快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看着众人都把视线投向她，她尴尬的往年堇洵的怀里直钻。

她忘记，自己是坐在大厅了。

原本年堇洵提议是去包间的，但是她觉得大厅更有感觉……

她后悔了……

年堇洵下意识的环住害羞的的小姑娘，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

还是闹点好，麻烦就麻烦些吧，他遇到的麻烦还少吗？

……

出了一次山庄，鄢桦从外边带回了不少的东西，并且迷上了。

比如话本子。

就算是熬夜通宵也要看的程度。

然后没出意外，第二天起不来，根本起来。

起初，年堇洵还以为她生病了，在得知是为了看话本子一夜没睡后，直接一次性没收了。

被没收了话本子的鄢桦，哀嚎连天，又开启了新的一轮软磨硬泡。

最后最后的结果就是，话本子没有要回来，但是同意给她看了，同意白天给她看一段时间。

这样，鄢桦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总比不给她看要好。

看完话本子后呢，鄢桦又迷上了话本子里面的仗剑走天涯。

开始缠着年堇洵带着她去闯荡江湖。

依旧没有出意外，年堇洵带她去了。

但是因为鄢桦是鄢烁的女儿，江湖中人都认识她，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闯江湖的时候，他忽悠着给她易容了。

易容后还是一个绝世大美女，他知道小姑娘爱美，所以也没有把人易容成普通的样貌。

鄢桦照着镜子，看着易容后的自己简直越看越喜欢。

“要是我原本长这么美就好了…”

年堇洵：“…………”

他闻言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易容不如你原本样貌。”

“真的吗？”鄢桦眼眸倏地亮晶晶的，“真的嘛真的嘛师父？”

“嗯。”年堇洵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吧。”

“来啦。”鄢桦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手掌心，言笑晏晏。

年堇洵率先带着她去把当年对长门宫出了手的门派收拾了一顿，然后就是宜莘的母亲。

至于宜莘，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长门宫的仇，鄢桦在那一世已经报了。

………

相处时间长了以后，鄢桦便彻底的放飞了自我。

不仅白天里缠着年堇洵，晚上也是经常偷偷的钻年堇洵的被窝。

年堇洵从一开始的拒绝到后来的习惯，再到后来，鄢桦直接搬进了他的房内。

也正是因为这样亲密无间的相处，让鄢桦撞见了年堇洵某日现出真身的模样。

她站在屏风后，亲眼看着年堇洵的兽形态，然后化作人形。

她并没有感觉害怕，反而十分惊喜，然后便是失落。

师父是神明，她只是小小的人类。

她喜欢师父，但是这份喜欢只能藏在心底。

从那以后，鄢桦收了贪玩的性子，开始刻苦的修炼。

年堇洵是知道鄢桦瞧见了他真身的模样。

也知道鄢桦并不害怕自己，也没有厌恶。

虽然每天也还是和平常一样喜欢黏着他，会与他撒娇，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同。

小姑娘心底藏着心事，只是不愿意说出来。

他也没有问鄢桦，就静静地等着她主动开口。

他原先以为，鄢桦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只是不好意思与他说，后来过了很久她依旧没有说，他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也还是尊重她，没有问没有提。

年堇洵理解，小姑娘长大了，会有自己的心事，也很正常。

他照样和以往一般照顾着她，惯着她。

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因为这个受到影响，反而年堇洵越发的关心鄢桦了。

也正是因为年堇洵温柔细心的照顾与关心，越发的让鄢桦刻苦了。

只是一直到大限将至，她发现自己依旧都没有赶上年堇洵的脚步。

而心底的秘密也藏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说。

说完，便去世了。

去世的前几分钟，她甚至在羡慕未来那个被师父爱被师父娶回家的女子。

她真的多希望那个人可以是她，但是她又清晰的知道人和神明终究是不可能。

而直到鄢桦离世后，年堇洵也明白了这几十年来，藏在小姑娘心底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也难怪她不曾与他提起。

他锁住鄢桦的灵魂，想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把人留在了身边。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小姑娘的脸颊，他看着她，心想，他也许心底也有小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