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静语想想自己昨日的态度,不愿就此被误会,所以极力的想要挽回些什么,朝江云澜的方向靠近,然后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朝着她行礼道:
“昨日身边的丫鬟不懂事,因着一物件对江姐姐无礼,是静语管教下人不当,还请江姐姐勿要同妹妹一般见识。”
凌静语认错态度良好,且将过错一并推到丫鬟身上,想要把自己摘干净。
可惜。
摘不干净了。
江云澜比她更加妥帖有礼,说话声音都透露着端庄。
“是,我自是不会怪罪凌家小姐。”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凌静语心下一喜,然而很快脸色就僵硬了。
只听江云澜继续道,
“凌家小姐不过是口误的让丫鬟来抢我从玉铺买给王爷的腰带;
也不过是嘴上不小心的骂我是个贱婢,污蔑我是个阿毛阿狗的经常做讹人的勾当;
更是无意的让人来掌我的嘴罢了。”
“凌小姐有什么错的,错的都是那不懂事的丫鬟,所以我又怎么能怪罪凌小姐?”
江云澜礼貌得体的说的话,尽是嘲讽。
偏偏不论是她的态度和口吻,都让人挑不出错处来,如果她说的不是这些字眼,怕是众人都觉得她对凌静语亲和又善意。
偏偏她能用这样的神仙态度说的是这样一番话。
江云澜边说着,边走到君北扬身边,然后很自然的替君北扬将腰间的玉佩给整理了一下,像极了一个体贴温柔的娘子。
不过是随手的整理,几瞬的事情,快得有些人都没注意到,江云澜便已经自然的站在了君北扬的身侧。
可凌静语站着的角度看得尤其清楚,所以自然也注意到了君北扬如今腰上的腰带。
那条腰带正是今日她曾经想要从江云澜手上抢夺来的。
只见君北扬的手动了动,牵住江云澜的手,低头看她,问道:“可是有何要事?”
他不过是随口一问,是在话家常。
江云澜抬眸,和他对上眼神,说:“嗯,有些事,晚些同你说。”
君北扬眸色柔和:“好。”
说着,君北扬嗓音淡淡,“金昭,送客。”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方才因为霍老夫人到来,凌永昌父女两厚着脸皮又待在这儿说了一堆废话,君北扬已经是极其不耐烦。
金昭立即就听出了君北扬的情绪,立即不敢拖延的上前,把凌家父女两“请”了出去。
这个过程中,凌永昌还想说什么,直接被捂嘴拖了出去,而凌静语也被两个身形高大的大汉跟在身后,神色严肃,一手放在剑柄上,似乎只要凌静语敢拖延或者说上一个字,便拔剑就砍,极其凶神恶煞,让凌静语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而君随风看着那父女两被“请”出去,忙跟了上去,嘴里还不断说着:
“哎,轻些,勿要伤着凌兄与凌家侄女。”
“你这逆子,竟然连你爹的好兄弟都如此对待,真真是气煞我也。”
“儿子长大了,我这爹也不认了,如此,我便也不认你这儿子!”
……
而君随风义愤填膺的说着这些话,中途回头却是给了君北扬一个“儿子,干得好”的眼神。
霆王府大门。
凌家父女还来不及在门口多说什么,就被“气愤”的君随风给叫上了马车,嘴里不住的骂着君北扬,以至于被如此赶出来的凌永昌都没话骂了。
“随风兄,小女与霆王的亲事,你看可怎么办?”凌永昌没想到君北扬这么简单粗暴把人给拖了出来,连话都不多说两句。
以他无赖的性子,本是要在被赶出来的时候要在霆王府跟前闹一闹,至少得借此让满皇城传一传霆王与凌静语的亲事,回头再买些人造谣之类的,让那霆王迫于传言不得不谨慎对待凌家。
“唉~凌兄,你也瞧见了,我这儿子从小跟我便不亲,在我娶继妻得时候就方言要断绝关系,再也未曾踏入君家一步,我如何管的了他,今日若不是看在我和他有血缘的关系上,怕是我连进霆王府的大门都不成啊。”君随风长吁短叹,很是无奈。
他那儿能不知道凌永昌打的什么算盘,为了减少麻烦,所以才说了一大堆把人弄上马车带走应付着。
嘴上应付着凌永昌,君随风眸子里闪过一抹暗色。
君随风总是笑呵呵的,看起来很是好亲近的模样,实则一肚子坏水,他从来不将真正的杀意外露,你瞧他笑呵呵的和人很熟稔,实则他正在盘算着怎么弄死对方。
便是嫁给他当了多年的继室李氏,也是在死前那一刻才真正的认识到这个人的可怕。
霆王府。
茶香袅袅。
把凌家父女赶出去后,君北扬才能好好的同霍老夫人说话。
江云澜就端坐在君北扬身边,霍依依坐在霍老夫人身侧,表情复杂的看了好几回江云澜。
江云澜察觉到霍老夫人有话要单独同君北扬说,便开口说要领着霍依依在府里走走。
霍老夫人自然是注意到了霍依依的表情,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知晓霍依依的道行,定然是没法欺负江云澜,这才开口让霍依依跟江云澜出去走走。
出了正厅,找了个亭子,江云澜请霍依依坐下,然后自己也放松了下来。
瞬间没有了演技,恢复正常,江云澜整个人得气质都是一变,那儿还有端庄温婉的模。
这会儿的她显得随性洒脱又生气勃勃的,带着一股江湖儿女仗剑走天涯的英气和恣意。
这才是霍依依在玉铺店看到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