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殊端起地上已经蒙上了一点灰尘的凉粥,就着窝窝头啃了起来。
若是他出不去,这应该就是他每日的两餐了。
阮殊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他在这里是单独的一间牢房。
虽然晚上睡觉冷了点,没有被子,也吃不饱,可也是有好处的。
他在这里是没有安全问题的。
他若是在这里苟着活下来,也是完成任务了吧?
阮殊是真的看得很开。
人,一旦心态放平了,就真的无敌。
阮殊三两下吃完饭,把硬的不行的馒头揣在怀里。
他把碗放到牢房门外等着狱卒来收。
他得保存体力,这个馒头,得等他感觉饿了再吃,可不能一次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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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伶面无表情的开口:“你骗我,是谁让你这么说的?!”
小厮被宏伶拽住。
宏伶扯着对方的衣领狠狠的问:“是谁!”
小厮一把推开宏伶,跑了。
阮殊不是自己走的,阮殊不可能会丢下他。
宏伶回屋,翻遍屋子,在匣子里找到了那半张商号的凭证。
可以被怀疑的人太多,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先去找谁。
他拿着凭证站在门口许久,慢慢的蹲了下去。
一道人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神色阴郁的少年走近。
宏伶听见动静,收起自己的脆弱缓缓站起身,冷冷的看着来人。
少年开口:“我知道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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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殊拿着牢房里捡到的小石子,他在墙上再次划下一笔。
这是他被关进来的第三天了。
划完半个正字,阮殊在牢房单间简单的走了两步缓解身上长久不动之后的不适,再次坐下。
他虽日日被关在这里,自己日日什么都没有做,可总还是会觉得饿。
阮殊从怀里摸出仅剩的少半个难嚼的馒头,掰下一小块放到嘴里抿着,他不能增加身体的消耗。
阮殊头脑有些昏沉,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发热。
不过,身体的不适让阮殊很确定,他应该是生病了。
所以,在傍晚狱卒再次放下一碗没有几粒米的稀粥和半个万年不变的窝窝头的时候,阮殊开口:“这位大哥,我好像生病了,这里有大夫可以看病吗?”
狱卒看起来看了一眼蜷缩着、看起来明显病得厉害的人,想起被刻意交代过这人是重点关押对象,狱卒冷漠的说:“没有。”
阮殊点点头:“好的。”
阮殊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去拿牢房门边的那半个窝窝头和稀粥了,虽然,他现在已经非常饿了。
半夜,阮殊就已经被烧迷糊了。
他的视线渐渐就像是被水滴晕染后的墨汁,糊成了一片。
他蜷缩在地上,将背抵在被他暖热了些许的墙上,努力的想要存下一些温度。
可他什么都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