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伶偏了偏头,苦笑:“小殊,我们暂时可能不能按照原计划走太远了。”
阮殊眼睛一亮,不能走太远,那还是能走的。
只要宏伶公子离开这玉双楼,就是好的。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走?!”
见阮殊如此激动,宏伶的眉眼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笑意:“既然小殊回来了,我们明日就走。”
阮殊:“好!”
这次,宏伶和阮殊是在大白天光明正大离开的。
阮殊只浅浅睡了两个时辰。
天还没亮他就起床开始悄悄的收拾起来,结果他发现宏伶公子竟然也是醒着的。
两人收拾起来非常的快。
阮殊在早市开门的时候,天刚亮就出门去租马车了。
宏伶公子换下了华丽昂贵的衣裳,穿得异常朴素。
阮殊也换下了玉双楼小厮的衣服,把其叠好整齐的放在桌上。
主仆二人平日在这玉双楼的一举一动就异常引人注目,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当车夫拉好马车停在门口,伙计跟着进来帮两人搬画册的时候,很快这一动静就惊动了玉双楼内原本还在休息的所有人。
有小厮跑来打听,有公子靠着门、靠着窗,在自己的房门口远远的看着从他们不远处走过的人……
所有人都想知道他们玉双楼最赚钱的宏伶,究竟是跟了谁走。
来的伙计有两个,直接动作利落的把画册依次小心的放进了一口箱子里。
阮殊指挥着,背上一左一右背着两个包袱。
宏伶要来拿,阮殊侧身避开后退几步,不让。
宏伶笑着说:“我已经不是玉双楼的宏伶公子了,小殊,你也不是这里的小厮了。”
阮殊固执的摇头:“我不是玉双楼的小厮,可还是公子的小厮。”
宏伶无奈,只得两手空空的和阮殊走在抬着箱子的伙计的后头。
从马车到玉双楼,到他们收拾东西,半个时辰都没有,他们就已经收拾好,朝着门外走。
宏伶领着阮殊一路前行,这次他们是走的后门,并未走侧门。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很多的人,阮殊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间在这玉双楼看到如此多的人。
那些人看着两人,又有小厮远远的跟着,坠在他们身后,直到亲眼看到两人上了马车,跟着马车离去,小厮才再次跑回。
所有的人都没有见到来接宏伶的人。
宏伶和阮殊,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小小的宏伶,护着还是孩子的阮殊,警惕的被带着进了这玉双楼。
而如今,依旧是宏伶领着阮殊,离开了这玉双楼。
有人听了小厮带回来的消息,在感慨:“哟~我还以为宏伶他要跟了谁,没想到对方竟然连接都不来接,看来也没有多上心嘛!”
另一个公子沉默片刻道:“听说赎身的钱是宏伶自己出的,他那小厮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回来就带着马车回来,看他们这模样,应该是自己走了。”
就像是为了应证这话,情娘子此刻头都没梳,慌里慌张的出现,远远的路过他们房门口,朝着后门的方向追去。
情娘子还踢了一脚身边的打手:“让你看着看着,人这就走了才告诉我!”
开始带着嘲弄语气的公子表情一顿,人有些愣住:“他……还挺有勇气……”
干他们这一行,赚到钱的倒是多,只是离开的人当真很少。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们在这里一日赚的钱,平民老百姓辛苦劳作一年都不一定赚的来。
而他们的日常花销,更是离谱。
他们要是想要通过正常人的身份,那是极难赚到的。
而且,只要离开这玉双楼,不要说赚钱,他们甚至连维持基本的生活都难。
他们一直待在这里,除了诗词歌赋、摆弄乐器,就算是费尽心思用了手段,最终也是让自己成为玩物来交换。
可除了这些,他们还会什么呢?
他们什么都不会。
大多数,也吃不了离开这里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