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祥猜的没错,那女子是翰林院学士家的大小姐,名叫郑书璃。
“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要栽在你的手里,以后被你羞辱我都不敢回嘴了。”郑书璃自嘲的笑着。
“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我为何要羞辱你。”赵子言叹口气,给她端了一杯水。
“难不成只因为我们曾经争抢过一件首饰,拌了几句嘴,我还没那么小气。”
在赵子言的记忆中,她们就只有这点小恩怨。
“你离开京城的时候,我还对你冷嘲热讽过。”郑书璃提醒着她。
赵子言却笑了,“何止是你,连同我关系最好的小姐妹,都去嘲笑我了,你说的那些话,都已经是最轻的了。”
原主只是被娇纵的有些小任性,并没有做过什么恶毒之事,可在离开京城之时,她却感受到了这个时间莫大的敌意,似乎她是偷了别人人生的十恶不赦之人。
郑书璃也沉默了,她又何尝不是,在她从千金小姐变成阶下囚之后,不管是同她关系好的,还是不好的,每个人都想上来踩一脚。
她抬头看着赵子言,“你变了很多。”
“每个人都会改变的,尤其在身份大转变之后,我们总要去接受现实,接受如今的自己。”
听到赵子言的话,郑书璃突然嚎啕大哭,她一直都很坚强,就是父母去世,毁容她都未哭,只因父亲说,他们郑家人可以流血不能流泪。
可这一刻她绷不住了,她想要痛痛快快的哭一场,然后接受现在的自己,重新生活。
郑书璃哭了多久,赵子言和沈丘就在一旁陪了多久,两人都没有开口劝阻,压抑的太久,总要释放出来的。
等到郑书璃哭够了,赵子言才开口问道,郑家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郑书璃深吸一口气,平复好情绪,才痛苦的回忆道,“在你离开京城的两个月后,南方冀州发生瘟疫,皇上派吏部侍郎褚大人前去赈灾,可到了冀州赈灾粮却不翼而飞,他就一口咬定是冀州刺史贪污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还真在冀州刺史的府邸搜到了赈灾粮,皇上大怒,就下令要杀了冀州刺史。”
“那冀州刺史曾与我父亲交好,他深知冀州刺史不会贪墨赈灾粮,就递上奏折为冀州刺史求情,可却被诬陷说父亲收受冀州刺史的银钱,皇上就下令罢了他的官职。”
说着,郑书璃又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我父亲一生清廉,岂能受辱,就自缢于房中,以死明志,可皇上还是不信他,说他畏罪自杀,实在可恨,就下令将我们全族的人,发配到边境来,连着求情的沈丘老师都没有放过。”
赵子言不太懂朝中的事情,可却有些想不通,“皇上只因为替冀州刺史求情,就如此对待郑家满门,未免太心胸狭隘了。”
沈丘老师摇了摇头,“非也,这件事的主因,只因为冀州刺史是辰王的母舅,说是母舅,可也是三族之外的亲了,就是这,皇上都不放心。”
赵子言哑然,皇上一直都忌惮手握重兵的辰王,虽发配到边境可仍是不放心,唯恐京中官员与其勾结。
应是得知了冀州刺史与辰王的关系,更是忐忑难安,恐怕这件事的真正主谋是皇上自己吧,吏部侍郎只是猜到了他的心思,顺水推舟。
后面凡是为冀州刺史求情的,都被皇上视为辰王一派的,这才遭到如此重的惩罚。
沈丘老师叹口气,“皇上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太子了,身在皇位,就会被猜疑迷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