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母亲只要你们好好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商陆至今还记得母亲含笑离开的样子,那誓言也犹如梦魇般缠绕着自己,自己九死不得超生也就罢了,可妹妹……
“哈哈哈哈哈。”
商陆的思绪被姜星沉的笑声打断,只见她痴痴的笑着,眼角还挂着泪珠。
“没人能做本宫的刀,本宫才是自己的刀。”
姜星沉一步一顿的从高台上走下,重重的跌在雪地里,身上的鹤氅像血又像火。
“殿下!”
……
姜星沉没有过自己的十九岁生辰,她病了。
高烧让她的脸上有一丝不正常的酡红,好几副药灌了下去却还是不见效,就算白日里温度降了下来,夜间便又升了回去。
宫里知道了这事,派了太医院院使过来,可还是不见效。
“殿下原本便有郁结于心的症状,这又添了邪风入体的毛病。这一副副药灌下去,殿下却还是不醒,是老朽无能。”
送走了来看诊的第三位院判,黄栌有些颓丧的坐在绣墩上,一脸担忧的望着还在昏迷的姜星沉。
“方才御医说了什么。”
商陆这两日又要操心前院,又要盯着霞明殿,眼下已是青黑一片。
黄栌轻轻摇了摇头,眼圈红彤彤的。
看着榻上紧紧合着眼的女子,商陆不由得皱了眉。
原先他一直以为姜星沉是想保住自己的地位,最多是和太子搞好关系,让以后的路都平顺些,可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抱负,实在令人侧目。
诛杀皇帝,改朝换代,哪一件事都那样惊世骇俗,可发生在她身上竟又有些诡异的和谐。
一盘点心摆到了商陆面前,将他的思绪打断。
“哥哥,黄栌姐姐,你们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吧,一直守着也太劳心劳神了。”
自那日起商溪便被调到霞明殿伺候,和秋岚她们一块儿做些小事。
商陆有些迟钝的捏了一个放在嘴里,浓郁的奶香弥漫开来,原来是玉乳球。
上元夜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她却已经是昏迷不醒了。
商陆正有些伤感,却又瞟见商溪手上的那颗红珠子,神色一凌。
“溪儿,你同我一起出去看看殿下的药。”
商陆找了个借口将商溪叫到一旁的小耳房,伸手将她腕子上的手绳摘了下来。
“这不是玛瑙,是南红。”商陆看了两眼,厉声问:“哪里来的。”
商溪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不肯承认:“这就是白桉姐姐给的玛瑙,不是什么南红。”
“呵,我们商溪年龄大了,也会瞒着哥哥了,这南红和玛瑙哥哥还是分的出来的,快说,是哪里来的!”
商陆啪的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碗一震,险些掉了下去。
这妹妹从小便娇惯,一时间从小姐到了丫鬟,怕是接受不了,商陆就怕她一时行差踏错,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看商陆气成这样,商溪却是抿着嘴别开了头,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你以为不说话我就没办法了?这种品相的南红十分珍贵,个个都已登记造册,只要我想查,不出一日便能查出你是从哪儿拿的这东西。”商陆说罢便作势要出去。
商溪一听这话,忙死死抓着商陆的胳膊,哭道:“哥哥别去查,这不是我偷别人的,是太子殿下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