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百官不同意,所以一次意外,德康帝幸了一个宫女,那宫女生了四皇子,升为御女。
四皇子一场风寒便送了命,比三皇子还小一岁。
德康帝彻底死了心,一心一意的培养自己的小公主。
“冯广,等常乐二十了,朕便封她做皇太女,朕的晓晓会是大齐最优秀的皇太女。”
可惜,他等不到了,就在德康帝二十六岁的冬天,他病了。
百官慌了,跪求德康帝过继个孩子立为太子,不拘是谁,偏支也好,旁支也罢,只要是姜家的男孩便好。
德康帝在朝会上摔了三个茶盏,明明自己有亲生的女儿,可那些人不允许,就连教导女儿的大学士李弥都跪在殿前苦苦哀求,明明前些日子他还说晓晓天资极好。
立储之事争论了半年,德康帝咳的越发厉害了。
直到李弥顶着烈日在殿前跪了三日,德康帝终于屈服了。
他快死了,可他的晓晓才十二岁,太小了,没有根基,没有百官的支持,让她这样做皇太女,做皇帝,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他选了之前和晓晓有一面之缘的侄子,堂兄宁王的二儿子,比晓晓大十六岁,办事很是妥当,并且已有了两个健康的儿子,符合宗室百官对皇太子的所有幻想。
德康帝给他改名成姜影深。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但愿他能善待自己唯一的女儿。
太子一立,德康帝病的便越发重了。
冯广看出来德康帝的病重的蹊跷,德康帝也知道。
可姜影深手段不低,短短几个月便拿捏了内阁,首辅换成李弥,次辅是姜影深妾室的父亲柳磐,他的岳父也渐渐握住禁军的命脉。
而姜星沉呢?
太医院呈了个方子,需要去深山里找一样药材,姜星沉便被派去寻药了。
“来不及了。”
冯广听见德康帝这样说。
“朕现在只求晓晓能平安的活着,成亲生子。”
德康帝这时已经起不了床了,就那样颓丧的躺着。
“趁朕手还能动,给晓晓写封信吧,等她成亲时给她。不要告诉他朕是被姜影深害了,让她好好活着,好好长大。”德康帝看向那个跟了自己许久的太监道:“至于姜影深,他是有手腕,可不一定会治国,等朕死了,你多看着点,不能叫他把大齐的江山糟蹋了。”
可惜啊皇上,老奴要抗命了,此生唯一一次抗命。
老奴实在看不得从小跟着的主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冯广看着破屋里那盏昏黄的油灯,泪流满面。
一口血从喉中喷出,滴滴答答的落在灰扑扑的帐子上,枯瘦的身子就这么砸在床上,温度一点一点消失。
皇上,老奴来向您请罪了。
雪花一片一片的从空中飘落,那位历经三朝的老太监,德康帝时期炙手可热的掌印太监,就这样病死在油坊胡同里的一个破屋中。
他的干儿子冯平在给他收尸以后,自缢于那棵歪脖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