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云说着便将轿帘子掀开,只见沈珍宁浑身湿透,面色惨白的倚在软轿里。
来不及问清情况,邀云忙和邀晨一起将沈珍宁扶了进去,许是太慌张,没人瞧见沈珍宁浅粉的裙子上已经有了斑斑血迹。
两人才将沈珍宁放好,珍珠便带着一个太医便匆匆忙忙赶了进来,一句话也不说便开始诊脉。
邀云大气不敢出的立在一旁,生怕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
片刻后,褚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珍珠道:“敬美人有孕了还没有报上去,连安胎药都未曾喝过,这胎本就不稳当。再加上今日一惊吓……老朽无能,怕是保不住这孩子。”
邀云听了这话,仿佛被抽了精气一般,扑通一下跪坐在地上,扯着珍珠的衣摆求着:“珍珠姑姑,求您再传两个太医来看看吧,我们家美人好不容易才有了这孩子,可不能……”
褚太医听了这话,神色变了一变,有些不耐烦的瞥了邀云一眼。
瞧着样子她们早就知道敬美人怀孕的事情了,只是瞒着不说罢了,到如今孩子保不住了她们又疑心这疑心那的,真是叫人不知该说什么。
珍珠有些无奈的看了褚太医一眼,犹豫了一下道:“褚太医先给敬美人开个保胎方子喝上,我再叫人请两位太医过来商量商量。”
“好,那下官便去开药了。”
邀云看着褚太医的背影,不由得流了两行清泪。
药很快便熬好了,可对沈珍宁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孩子已经没有了,许是因为他太小,流的血也不算太多。
就在昏迷中,沈珍宁失去了她第一个孩子。
珍珠没等到沈珍宁醒过来,只得带着邀晨回凤仪宫复命。
凤仪宫内,姜影深和王月桔并肩在上头坐着,神色都有些阴沉。
一夕之间,宫中死了一个皇子,一个有孕的宫妃失了孩子。
底下跪着今日在太液池伺候的人,还有瑟瑟发抖的邀晨。
她有些害怕,那公公只说让自己把沈珍宁引到太液池旁边,可并未告诉自己今日会发生这样大的事情。
邀晨捏了捏荷包里的银票,顿时觉得这钱拿的有些烫手。
“今日在太液池伺候的人,有谁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速速招来,本宫饶你们不死。”
底下的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纷纷垂了头。
其中有个大胆的小太监,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奴才今日给旁边的桃树浇水,倒没瞧见什么,只听到有个说让敬美人放手。”
其他人见他说了,也七嘴八舌的开口:“奴才瞧见有人在曲桥上推搡,那个穿灰衣裳的人好像从那个穿粉衣的人手里抢着什么,然后她们就落水了。”
听了这话王月桔默默点了点头,今日那奶娘穿的就是灰色衣裳,而沈珍宁的确也穿着粉色宫装。
“伺候敬美人的宫女可在,你当时在敬美人身边吗?”
听着王月桔问话,邀晨忙俯身拜了拜,强作镇定的开口: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今日是跟着敬美人去了太液池,但事发前敬美人说要看那并蒂莲花,奴婢便去给美人取绣墩了,等奴婢回来的时候,美人已经掉进池里了。”
说罢,邀晨轻轻松了一口气,想必这样自己便不会有什么嫌疑了吧。
邀晨又捏了捏荷包,心情舒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