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黄栌眸色微动,扶着姜星沉进了暖阁,将她安置妥当后才叫韩院使进去把脉。
那韩院使瞧着年纪不大,行事却还算稳妥,顺顺当当的给姜星沉把了脉,又说了几副温补的药材,这才行礼下去。
瞧着韩院使和汪振伦离开,黄栌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进了暖阁。
“殿下,他们已经走了。”
“知道了。”
姜星沉皱了皱眉,斜靠在软榻上,又往身上加了条厚厚的绒毯。
鲜艳的口脂浮在唇上,和青白的脸色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
她方才离开府时服的是李院判特制的丸药,用了可以让人身子虚弱无比,且能做出不孕的脉象来。
可这药的药性霸道,也极易伤身,若不是今日要进宫,断不会出此下策。
而事实证明姜星沉这药也没有白喝,姜影深果真派了个眼生的太医给自己把脉。
“殿下,我叫人去熬了盏四君子汤,您一会儿用上一些吧。”黄栌有些心疼的替姜星沉掖了掖毯子,又让黛杨叫外头的小太监添个火盆进来。
姜星沉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控制不住的咳了起来。
……
这边姜星沉在暖阁里歇着,那边韩院使却并没回太医院,而是转了个弯到了宣政殿。
姜影深原本正在赏一幅前朝名家的画作,见韩院使在外头候着,忙招手叫他进来。
“给长公主把过脉了,她身子可还好?”
“回皇上的话,长公主虽伤口已经痊愈了,但身子着实虚的厉害,今日瞧着又染了风寒,怕是要好生调理一番才是。”
姜影深脸色阴沉了几分,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那……长公主的身子可还能孕育子嗣?”
“这……”韩院使略顿了顿,支支吾吾道:“从脉象上看……不能,当初用的止血药物太过霸道,又实在是伤宫,长公主怕是不易……”
听他这么说,姜影深这才松了一口气。
先前巴特尔刺杀一事本就蹊跷,姜星沉又正好替自己挡了一刀,如此巧合,事后确实容易叫人怀疑。
一直治疗姜星沉的李院判虽算是自己人,但他还是担心李院判会不会被姜星沉收买,故意将伤势描述严重,好让自己更加愧疚。
所以他便提拔了更信任的韩院使,又让他给姜星沉把脉,确定她真的不能生育,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那你便叫人准备几道温补的药膳,一会儿等除夕宴的时候给长公主用。”
姜影深随意吩咐了几句,便将韩院使打发走了。
韩院使心下了然,三步并做两步退了下去。
……
转眼间便到了除夕夜宴的时候,众大臣和诰命夫人已经各入其座,只等着皇上带着皇室众人过来。
而细心的人早就发现,今年除夕夜宴,高台之上竟摆了三张桌子。
这正中的两张定然是皇上皇后的,而那侧放的桌子却叫人多了几分遐想。
有人觉得那桌子是给太子留的,太子翻年便就十五岁了,是时候该接触政事,坐上高位是应当。
但这一想法很快便被人推翻,因为那桌布并不是太子所用的杏黄色,而是朱红色。
又有人觉得那是淑妃的位置,她儿女双全,母家地位高,还得皇上宠爱,就算是封贵妃也是可能的。
毕竟现在明眼人都能瞧出皇上皇后之间多有隔阂,甚至有传言说皇上如今就连初一十五都不往皇后宫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