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镇山关没有狐裘也没有锦衾,有的只是单薄棉衣和勉强能遮蔽寒气的房屋。
祁老将军多添了一队值夜的将士,为的就是怕将士们因夜间严寒而冻伤。
是夜,北风呼呼。
一声凄厉的号角声忽然响起,外面瞬间噪乱了起来。
姜星沉本就睡的不实,闻声忽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
袁竹也匆忙起身,胡乱披了个小袄出去瞧着。
“殿下,不好了,北漠人进城了。”
“什么!!”
……
饶是祁老将军再谨慎,他也从未想到北漠人的暗桩竟会在守关口的将士们取暖的柴火上做手脚。
当守东侧关口的将士们反应过来自己中毒时,他们已经没了挪动的力气。
幸好有个离火堆远的小将士身上带着个酒壶,拼着全力丢出去,吸引了中间关口值守的将士。
有大胆的士兵过去查看,却被躲藏在一侧的北漠士兵抹了脖子。
而这时众人才发现,北漠的士兵竟已经用长梯悄悄登上了东边城楼。
其他觉察出异样的将士们拼死抵抗,其中一个趁乱吹响了敌袭的号角。
号角声此起彼伏,将这个可怕的消息传到四处。
尚在睡梦中的将士们凭着本能从床上跃起,匆匆披上冰冷的铁甲。
这是一个令人难以忘却的夜晚。
北漠的士兵如同蚂蚁般顺着长梯爬上城楼,挥刀砍向拼命抵抗的大齐将士。
喷涌的鲜血顷刻间将半尺厚的雪融化,尚有余温的身体轰然倒地。
大齐的将士们来不及恐惧,提着长戟大刀便杀了过去。
一个,两个,三个。
刚刚清醒的将士们哪里比得过准备充分的北漠士兵。
不一会儿便是满地尸首。
刀光剑影,血染铁甲。
……
听完小将的汇报,姜星沉脚下一软,忙伸手撑住了身子。
“殿下,祁老将军说了,不论殿下愿与不愿,属下都要护送殿下到雍城暂避战火,还请殿下速速同属下过去,快马就在后门。”
姜星沉的手紧紧攥着,许久未精细打理过的指甲死死的扣着逐渐粗糙的掌心。
“汪振伦在哪?他今日是不是上了城墙?”
那小将一愣,思考了片刻,有些诧异的看向姜星沉。
“汪副使今日确实上了城墙,不过只待了一会儿,难道……”
话未说完,只听哗啦一声,原本紧闭着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殿下可真是冰雪聪明,不过嘛……您很快就能和先帝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