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沉缓缓的握住商陆的手,极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
“坦白来讲,我本来想放鹤顶红,可快要放进去的时候我便犹豫了。你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也是这么多年与我心意相通的人,我终究还是不忍心。
我相信你有苦衷,所以临下手时才换了泻药,不会致命。抱歉商陆,我想过惩罚你,但我绝对没有想过要你的性命。”
这一番话七分真三分假,说着说着,姜星沉便也有些哽咽,这几日的忧心委屈也顺着泪水落了下来。
听她这么说,商陆也只觉得心头酸涩,下意识的将她脸上的泪珠尽数拂去,把她轻轻拥进怀中。
“晓晓,你不用对我说抱歉,这话该我对你说。是我不好,让你怀着身孕还如此忧虑,对不起。”
怀中的人瘦弱了不少,凸出的肩胛骨抵着他的胳膊,硌的生疼。
“商陆,我可以相信你吗?”
姜星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泪意,让人听着就觉得心头一软。
听她这么说,商陆也越发愧疚,心中忽的下了一个决定。
“晓晓,你知道吗,东厂新训练了一批死士,控制他们的方法便是服用一种名为‘月钩’的药物,这种药平日里不会有什么表现,但每逢初一便要服用一次解药。
每个人服用的‘月钩’都有细微的差别,其解药也不同,所以这些死士只能效忠东厂,只有用了解药中唯一的那一枚朱红色的药丸,‘月钩’之毒才能完全解去。”
商陆说着便从腰间抽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色瓷瓶,那瓶上还挂了一个比指甲盖略大的黑瓷瓶,里面看着像是有个什么丸药。
“晓晓,你可以信任我,因为我的命在你手中。”
说罢,商陆便将那黑瓷瓶中的丸药倒了出来,趁着姜星沉愣神的功夫一口吞了下去。
“别!”
姜星沉忙去夺,可到底没有他快,那药丸很快便融进口中,再寻不见。
看着姜星沉这般急迫的样子,商陆勾唇笑了笑。
“晓晓,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
二人商议了有一个时辰,这才敲定了假死的所有过程。
眼瞧着外面天色越来越暗,商陆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殿下,咱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冒险了,那‘月钩’虽然是从咱们这出去的,可到底是东厂改进的东西,商督主若是真有异心,怕也是……”
听着袁竹的话,姜星沉正梳头的手顿了顿,脸上浮起了一丝奇异的笑容。
“若无解药,这毒有多难解你也不是不知道。”
袁竹闻言眉色微动,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这‘月钩’一毒是从布日固德那里得来的,原先布日固德用那毒控制巴特尔,后来又用它控制袁竹。
布日固德逃窜北漠前只给袁竹留了一年的药,还是姜星沉救了袁竹后才遍寻高人给她解了毒,而此事商陆并不知道。
后来这方子在姜星沉的指示下辗转到了东厂,这才成了‘月钩’。
……
腊月二十,天降薄雪。
为了赶路,众人也来不及修整,只是换了避雪的衣裳,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
这是辽东往中原的路上最后一座山,翻过去便是大片的平原,那时的路便会好走许多。
前方是一处陡坡,坡下原来是翻腾的江水,因如今天气还是极冷,所以江山结了两寸厚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