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只是路过。”
姜萝不愿与她纠缠,挥挥手就准备抬脚离开。
“既然到了门口了,你都不愿意去看他最后一眼吗?就算你跟他断绝了父女关系,你的身上始终流着他的血,骨子里你还是姜从忠的女儿,去送他最后一程吧,也算是彻底了却了你们这辈子牵连。”
此次的姜凝一改往日得理不饶人的脾性,虚若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些恳求的意思。
姜萝有些犹豫了。
“小姐,不要相信她,这次她肯定又没安什么好心。”
落雪一听到姜凝的话,立即就挡在了她的身前,虎视眈眈的盯着面前这个几次三番想要置小姐于死地的女人。
“进不进来由你,左右他明日就会下葬,等他下葬以后,你便不会再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任何关于他的痕迹了。”
说完这句话,姜凝也不看她,只是木讷的走进那道大门,落寞的身影,仿佛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猫。
虽然这一切都是姜从忠自己自作自受,但毕竟害得姜凝变成如今这番天底的人是她。如果从一开始姜从忠就没有她这个女儿,那姜凝就会是丞相的千金,会得一个很好的姻缘,嫁一个很好的夫君,怎么也不会落魄成如今这个样子。
想到这些,姜萝鬼使神差的踏进了那件屋子。
此时罗氏在一旁轻轻的啜泣,三三两两的侍女,抱着金银首饰急匆匆的往外跑。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在这满是权谋算计的京城就是这样。
落雪跟在她得身后,时时刻刻捏着那把刀,生怕会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危险。
“你还是来了。”
跪着的姜凝默默的烧纸,听到脚步声简单的问了句。
灰烬燃烧的气浪掀起了她的鬓角,那张与姜从忠有三分相似的脸上落下了一滴清泪。
看来,这对母子对姜从忠倒是真心实意的。
姜萝站在后边一言不发,默默的蹲下扯下了几张纸钱。
“姜萝,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等到罗氏因为过度伤心晕厥过去,偌大的灵堂之上只有她们三人。
“若不是因为你,我应该可以生活得很幸福。”
“虽然我不知道你跟爹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在我记忆中他对我百般看重,尽心养育,即便我只是一个女子,我也从来没有从他嘴里听到半个嫌弃的字,在你回来之前,我几度认为我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或许对于你来说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是对我来说他是最好的爹爹。”
姜萝沉默不语,她不说话并不是她认怂,而是因为姜凝说的是事实。
“可现在因为你,这一切都毁了!”
“爹爹死了,家没了,不仅侧妃的位置没保住,连侍妾也做不成。不日我就会被刺上官妓的字发配边疆,我和母亲也马上就要天各一方。所以我现在想知道,姜萝,造成如今这个局面,你满意了吗?”
姜凝照旧还是跪着,那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平白多了几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