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瑁如此诚意满满的一番操作后,那些浙东道的氏族勋贵们自然也是没了别的话好说,甚至于在李瑁将圣旨下达后的当天夜里,便立即有数十个原本要跟着李亨远渡重洋去美洲的氏族前来向李瑁表示忏悔,并且愿意留在江南戴罪立功。
十个家族背后的人数远超李瑁的想象,而这十家的投诚也仿佛开启了潘多拉魔盒一般,就在李隆基和李亨带领着大队人马陆续登上海船的几天时间里,这东道的氏族勋贵,乃至军营里的将领士卒也都源源不断的重新投入了大唐朝廷的怀抱里,当然出现这样的场面后,虽然也是事先在李瑁的预料之中,可眼见人数越来越多,李瑁终于也感受到了一丝怨念。
于是就在李隆基在船上和李亨两人准备重新登岸来谴责李瑁的下作行径时,李瑁又抢先封闭了浙东道人士回头投效的大门,毕竟和送走李隆基和李亨这两尊瘟神相比,就是在江南重新留下十几万人也是不足与之相比较的。
“父皇,李瑁那小子分明是在耍阴招,这大赦江南的诏书他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我们即将起航的这些日子里贴的满临安城都是,这不是为了动摇孩儿所部的军心,那又是什么呢?”
李隆基听到李瑁的抱怨后,虽然也有点认同,可是一想起此刻自己父子俩的处境,他老人家便瞬间没了多少脾气。“亨儿,他们愿意留就留吧,这些鼠目寸光之辈,以为留下来真就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在江南继续过着鱼肉百姓的生活,你觉得那逆子会答应吗?别看他现在说的好听,什么新仇旧怨一笔勾销,该不追究,但是他的手段和心思,别人不知,你我父子还不清楚吗?”
“父皇,您的意思是说李瑁在诓骗他们,然后再大搞秋后算账的那一套吗?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帝王的威严,一国之君,金口玉言,也能说反悔就反悔的了的!!”
“眼下这样敏感的时期内,那逆子自然不会做的太过难看了,可是就以往他对付北方氏族,还有东北道,日本道,乃至新罗半岛,交趾郡……那里的诸多勋贵氏族的手段来看,他是打骨子里仇恨这些人啊,没来由的恨,之前为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经过这几年的冷静思考,他好像真的很信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那一套,对于百姓所需的东西,他也是丝毫不加吝啬,这几年里那逆子居然没为自己建设过一间宫殿,或者享乐的设施,就是大明宫里的用度他也是一减再减啊!光宫内的人手便消减了一万有余……”
李隆基说完这些随即便是扶着船上的栏杆边远眺边吐出一声叹息,也不知道是对曾经自己的懊恼还是对李瑁这样的行径所感到无奈,但是李亨听完他的话后却是两眼一横表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