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说出这些话,也算是给张九龄留下了最后一点脸面,毕竟他堂堂帝国之君被一个臣子如此当面教训,没有立刻将其革职查办依然显的气度不凡了。
不过这些缓和尴尬的话在张九龄的耳朵里听来却又是那么的痛惜和无奈,他心中无私想的全是大唐江山社稷和千万黎民百姓的幸福,他此刻甚至都有点怀疑往日间那个英明神武的李隆基是不是被人迷惑了,为何以往这般睿智的君王今天竟然会因区区一个的美貌女子抛下人伦,抛下帝王的责任去做危害国家的事情呢?
张九龄一边在心里默念嘀咕,一边慢慢在高力士的搀扶下起身准备离开梨园,但是他脚步承重的移动了几步后,又突然跟了着了魔似的当即转身冲回到李隆基的面前微微行礼,然后双眼很是诚恳地的看着他开口道“圣人,既然您以孝义召命杨氏入道,臣无话可说,诸如圣明不可违,臣不再妄议便是,可为了大唐江山社稷着想,微臣眼下有一个不请之情,还请圣人您应允!!”
“何事?说来听听!”“请圣人您立即下诏解除逍遥王执掌军务,继而就地擒拿押解回京都软禁关押!如此做才能保我大唐基业万年!”
张九龄忽然的话锋转变,不说李隆基听的大眼瞪小眼,就连李林甫和高力士也吓的差点原地爆起。“张相,您何出此言啊!何出此言啊!逍遥王……”“哥奴儿你退下,退下,朕到要听听他张相公为何能如此说出惊人之语,好端端的这大唐万年基业怎么的就和我瑁儿脱不开,扯不断了,张相你莫不是想离间朕父子间的情义吧,逍遥王此刻正为国尽心竭力的在沙场征伐,你却让朕就地押解他回京,他何错之有啊!”
“圣人,臣对逍遥王殿下绝无私怨或者离间之心,相反臣对逍遥王殿下一心为民的举动甚是敬佩,但他个人得失和大唐帝国的安危比起来无足轻重,也正因为他深得民心,在军中威望极高,臣才冒死进言恳请身陛下缉拿与他,如此做法无所谓殿下他有罪否而是防患于未来而已……”
望着眼前的张九龄把欲加之罪说的如此言辞凿凿,李隆基心里虽然也是明白他真正的想法,但他还是觉得好气又好笑,自己长久以来对李瑁是既重用又防范,可至始至终他这个做父亲全然没有想过要把李瑁置于死地啊!
因为他不光是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而且李瑁多年来做的没一件事情都是相当的合他口味,且不说开疆扩土这样的大事,就连平日里自己消遣所花费的那点银钱可都是他李瑁私下拿出来的啊!要不然这梨园,这足球场,还有亭台阁楼等等……自己要是一一都从国库里支取的话,这得有多少流言蜚语来责骂他这个君王安于享乐啊!
李隆基心里想着这些,又一再的抬头的看向张九龄见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于是心头不禁生起一丝寒意来,张九龄识人之明早已誉满朝野,但凡只要他相看过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被说中的,不说全中,可也有十之八九了啊!难道他真的就如此断定李瑁会为了一个女子逼的狗急跳墙来反他这个亲阿爷。
李隆基在左右摇摆之际,思想上似乎也慢慢动摇了一些,毕竟他之前对李瑁做的那些事情还是多少有些上不了台面的,钢铁厂,水泥厂说好听点是国之重器不能为个人所用,但后面的天然居商会,纺织厂,船厂等一一被国库收走,其实李隆基他自己心里也是矛盾的紧,至于杨玉怀之事,他更是发虚的很,只不过当贯了帝王的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而已,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此刻他这个大唐帝国的皇帝也只是想要一个可心的女子陪伴在自己身边而已。